李洪發老人的死給我帶來了巨大的震驚,同時,又感到無限的恐懼。如果真是奔馳男幹的,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我了。
這件事決不能讓林紅鶯知道,那天晚上我已經酒後失言,不能再讓她知道更多秘密了,在徹底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什麼都不能說。
然而,林紅鶯的糾纏就像一貼狗皮膏藥,怎麼都甩不掉,她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
“外麵正下雨呢,我開車送你,大晚上的別騎摩托了,多危險。”
不等我答應,她已經換上衣服準備出門了。
“好!”
她有一輛兩廂POLO,房子無貸款,跟大城市的白富美還是沒法比,但在皮城她絕對算得上是單身貴族。
因為不認路,加上我對女人的駕駛技術不怎麼放心,隻能跑高速,用了將近兩個小時,我們這才趕到石門鄉派出所。
鄉下民警很多都是種地出身,尤其是那些幹了幾十年的老警員。外來的和尚不一定就會念經,警校優秀畢業生在鄉下不一定能玩得轉,反倒是這些土生土長的老油條,才更加熟悉村裏的工作。
說心裏話,我怕跟這些看似樸實的老農民打交道,他們心眼賊多。
“領導,抽煙!”我笑著遞上去芙蓉王:“找我來什麼事啊。”
那一臉滄桑的副所長,用沾滿泥土的大手接過去,笑容跟前幾天的野獸男幾乎如出一轍。
“呦,好煙,你別緊張啊,就是跟你了解一下情況,老人是自殺的,我聽說上周的時候是你幫他墊的醫藥費和住院費。”
我一下子鬆了口氣,但很快良心上又受到了譴責,老人已經與世長辭,再多的愧疚都無濟於事。
“對是我,當時還有我的堂姐和一位朋友也在場。”
“說說看,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我蒙住了,不是說自殺嘛,又不是他殺,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
在過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好了理由。李洪發老人肋骨受傷的真正原因就我們四個人知道,堂姐肯定聽我的,老李頭已經過世,侯小貴是最大的變數,但他應該不會出賣堂姐。
另一個是奔馳男,他肯定不敢出現。
我告訴民警,當時我們在山上遊玩,恰好撞上了正在廟子嶺割羊草的老李頭,他摔了一跤,我們就急忙把他送到醫院去了。
民警頻頻點頭:“李半仙這個老人心地善良,要是跟你們城裏人似的,還不得賴上。”
我笑著說是,這年頭碰瓷訛人的真不少。
既然民警將此案件定性為自殺,他們為何要叫我來,又是協助調查什麼。
這時,那民警突然說他們這邊的事已經處理完了,讓我去分水嶺村裏看看,老人的家屬都在等著,好像是有什麼話要交待。
出了派出所,我感到一身輕鬆。老李頭的死肯定與我無關,本來就不需要太過於緊張,但是如果民警懷疑到我的身上,一直糾纏那天發生在鬆樹林裏的事,不光我自己遭殃,還會連累到唐紅狸和侯小貴。
然而,剛上車林紅鶯的一句話,卻給我敲響了警鍾。
她告訴我警方這是故意麻痹我的神經,名義上不對我調查,其實卻早已把我加入嫌疑人之列。
“你是不是沒有跟那人說實話。”林紅鶯一臉的嚴肅,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連她都能看出我的破綻,更何況派出所民警。
“沒……沒有吧,這些天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怎麼可能會謀害一個樸實善良的老人。”
林紅鶯沒急著發動汽車,轉而死死盯著我:“你肯定沒有殺人嫌疑,這一點我可以幫你證明不在場。我是說你剛剛講的那些話,明顯漏洞百出。而且,以警方的行為習慣,錄口供絕不會這麼簡單,你提到了另外兩個人,他們本應該將這兩人傳喚過來,但是沒有。”
經林紅鶯這麼一分析,我這才醒悟過來,確實就像她說的那樣,剛接到電話時警方語氣很是不善,可來了卻又被人家笑臉相迎,這是為什麼呢。
“你被人盯上了。”林紅鶯又道。
“誰啊?”
“那天去你家的兩個警察。”說完,她用手指了指小胡同裏。
我看過去,黑燈瞎火的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黑就是黑。
“你讓我看什麼。”
林紅鶯沒有說話,隻是打開車燈,兩束燈柱照射過去,漆黑的小胡同裏瞬間露出一輛警車的身影。
豐田普拉多,是他們,果然是他們,那天去我家的美女與野獸,他們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