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弦神色清淡,鄭重其事的對程千裏道:“這可是關乎整個天宇國的命脈,程千裏,你可擔當的起?”
程千裏噗通一聲跪下,渾身激動的厲害:“多謝皇上賞識,多謝皇上……”
蕭弦道:“你能力出眾,更是練兵有方,朕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你,是因為信任你,若是將來朕得勝歸來,必然將你封為大將軍,官居一品,隻要你用心,前途無量。”
一品大將軍。
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殊榮。
而這官職,就連聶重淵都沒有得到過。
程千裏心情興奮無比,程丞相卻緊緊的蹙著雙眉,他神色閃爍不定,帶著一點莫名的緊張。
蕭弦將一切都安排好,這才下令讓眾人退朝,他滿臉疲憊的走到一側的偏殿,看到鬱輕衣還坐在這裏等他,他揚起眉眼笑道:“輕衣,你來找朕?”
鬱輕衣點點頭:“皇上將大軍的糧草交給程千裏,萬萬不能。”
蕭弦垂下眸子:“到了關鍵時候,朕才突然間發現,自己居然無人可用,這般兵行險著,也是沒有辦法。”
鬱輕衣指尖輕輕點著桌麵,眼底藏著無數沉思。
她忽然開口道:“我無意間得知,程家和西陵國有過一點聯係,軍中,有西陵國的眼線。”
蕭弦聞言,一雙眉眼頓時陰沉下來,可是卻全無辦法:“就算知道,一時半會也無法將那眼線抓住,程千裏這一步棋子,有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結果,也有可能全盤皆輸,我是在賭。”
鬱輕衣很想說,根本不需要賭博,因為她知道所有一切的結局。
雖然她身在後宮,可是因為擔心蕭弦,陣前的事情她還是稍微了解一些的,尤其是那些大事。
傳言,蕭弦孤軍陷入敵營當中,被敵軍埋伏誅滅。
不過最後,他僥幸從敵營之中逃了出來,帶著一身傷痕回歸戰場,聶重淵統領其餘大軍將西陵第一批軍隊擊退百裏。
她還聽說,後來程千裏的糧草被西陵人偷襲燒毀,三十萬人陷入糧草危機,她兄長那時候費盡心力,散盡家財,到處尋找糧食,想要給邊關送去。
然而,遠水解不了近火,等到鬱長風到那邊的時候,已經到了絕境,西陵國大軍也是如此,聶重淵得知糧草焙燒以後,和蕭弦深夜親自帶軍隊進入敵營,也燒了對方的糧草。
兩方僵持不下,誰也不肯退兵,半個月後,戰馬被吃光,周圍的樹皮草根都被挖了一遍,場麵荒涼可怕。
鬱輕衣垂下眸子,她這次不想讓蕭弦陷入那種境地。
“皇上,讓我大哥去保護糧草吧。”
父親去了北漠,她不是不擔心,但是有莫將軍在,她父親也不會輕易上陣,因為年紀大了,隻能坐在陣後指揮。
但是她大哥去,很有可能這一次有去無回。
畢竟他們鬱家,可沒有和程家一樣的待遇,程千裏帶去那麼多兵將,最終可是隻有他一個人全身而退。
至於裏麵的貓膩,誰心裏都清楚,不外乎是因為程家和西陵有交易,放了程千裏罷了。
“你大哥?”
蕭弦猶豫了一下。
鬱輕衣以為是蕭弦不信任她兄長,頓了頓道:“大哥會誓死守護糧草,人在糧在,糧少人亡!”
蕭弦輕笑了一下:“朕就是怕這般,所以才不想讓鬱長風去。”
鬱輕衣心神被觸動,蕭弦的這句話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
“鬱長風和朕一起長大,朕怎麼能不知道他的性子,他是朕最信任的人,朕想讓他在京城之中保護你,畢竟隻要他在,你就不會出事。”
鬱輕衣搖頭:“誰說我要留在京城的?”
蕭弦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鬱輕衣站起身,直接逼近蕭弦,她眼神堅定不移,沒有半點猶豫:“我要去陪著你打仗,我要去看看戰場,我要做第一個隨著你禦駕親征的皇後。”
這一番話,讓蕭弦大驚失色,久久不能言語。
他唇瓣輕輕顫抖,卻狠狠的搖頭:“不行,朕說不行就是不行。”
鬱輕衣疑惑:“為什麼,我會武功,不會需要人特意保護我,我也不會在半路上叫苦喊累,我爹是將軍,我的兄長都是將軍,為什麼我就不能也成為將軍?”
鬱輕衣這番話說的理所當然,卻讓蕭弦心髒沸騰。
他終於知道,自己喜歡的是鬱輕衣哪一點了,她勇敢堅強,和一般的女子不太一樣。
蕭弦輕輕撫摸了一下鬱輕衣的發:“外麵打仗並不是在過家家,隨時都會死人的。”
“這麼說,皇上是覺得我怕死了?”
鬱輕衣有些失望,原來蕭弦這麼長時間都不懂自己,難不成她忘了上次在福州的時候,她是怎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