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黑鴉秘聞(2 / 2)

合二人之力,漸漸在二人身前形成一道稀薄卻堅韌的絲帶狀刀氣堤壩,將流淌向兩人膝蓋和腳麵的散亂靈氣流盡數彈開。

如此表現,可知這二人赫然皆有練氣中境的修為,聯手之下,憑借著二爺所授同源刀氣,竟能勉強用出練氣大成境界才有的護體氣勁,更因這血棠刀氣極為純粹,其本質遠高於靈氣亂流,短時間內竟是自保無虞。

也難怪昨夜這二人能夠脫穎而出,成為血棠衛僅有的五個百騎長之二了。

“嗯?”

就在兩位新任百騎長不敢退後一步,苦苦抵擋靈氣飛瀑的餘波衝刷之時,處於瀑流最中心的劉二爺也是有些撓頭。

直到今日清晨,他的神意靈感才終於艱難地恢複大半,比以往要慢了許多。

他疑惑之餘,便想試試這新生的神意是否有不妥,誰料才隻是默運“病虎鍛體三式”,連姿態也未擺出,竟就從天下引下如此海量的靈氣,連忙以病虎吞天式連續吞咽九口,居然收效甚微。

他心中驚愕的同時生出明悟,原來經曆了與羊泉子一戰,幾度破而後立,他的神意靈感之精純,竟然遠超預想,達到了如此驚人的地步。

想清楚其中緣由,劉屠狗默默收斂神意,果然是收發由心、無不如意。

他低頭看了看腳下幾乎變成一個五彩小水潭的靈氣流,隨即注意到階下苦熬的兩名百騎長,不由得咧嘴一笑,心知這對兩人而言是難得的機緣,經常來上這麼一回,未必沒有那麼一絲可能邁步靈感,或可彌補拈花授記之法桎梏境界、折損壽元這兩大缺陷。

當下劉二爺盯著兩人,饒有興致地幸災樂禍了片刻,待二人將體內刀氣盡數壓榨出體外,幾乎再無餘力支撐之時,方才有所動作。

隻見他眉心那條殷紅豎痕之上,忽有一點光芒流轉,雖並不如何耀眼奪目,卻引發了極為奇異的變化。

紅芒映照之下,環繞劉屠狗周身的狂亂靈氣流隨之一靜,轉眼之間就變得清澈起來,仿佛無色,而無色之中又隱隱蘊藏五彩,看上去極為不凡。

緊接著,以劉屠狗為中心,上下方圓一丈之內的靈氣也盡數馴服,化為一道幾可亂真的水瀑。

兩名百騎長本在苦苦支撐,忽覺壓力大減,這才發覺身前石階上已無“水流”衝下,頓生劫後餘生之感。

他們隻覺身心俱疲,下意識抬頭望去,隻見自家都統大人負手立在澄澈的靈瀑之中,在明亮卻不刺目的日光照耀之下,臉上肌膚甚至發絲都仿佛變得晶瑩剔透起來。

在那近乎透明的肌膚之下,隱隱有一個斑斕虎頭盤踞二爺顱中,虎額上不是王字,卻是一顆殷紅如血的寶石,璀璨奪目,不可逼視。

一時之間,兩人竟是生出了某種奇妙的錯覺,仿佛二爺的脖頸之上,本就長了一個虎頭。

兩名百騎長嚇了一跳,不由得麵麵相覷,這兩個平日裏總是互相別苗頭的黑鴉中的後起之秀,今日已不知是第幾次這般眉目傳情了。

兩人腦海中飛快閃過諸如“病虎山二爺”“吞天病虎”之類的匪號,以及在黑鴉中暗暗流傳的某個奇詭無稽之談,恍惚之間,竟是愈發篤定了某個念頭。

其中一人低聲問道:“就像馬爺那樣?”

另一個則是若有所思:“難怪二爺要坐那神位!”

說罷,兩人同時色變,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各自閉緊了嘴巴。

他們靜悄悄起身,默默回到原位站定,背對大殿,兩眼直勾勾看向前殿方向,便如觀中各殿裏的泥塑木雕一般,一動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