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世間唯一 賀護法武晨先生(1 / 3)

劉屠狗既已下定以力證道之決心,則無論是未來道途上的重重險阻,還是眼下刀氣澆灌靈根所帶來的無窮苦痛,皆不能動搖分毫。

隨著心湖識海之中那頭小巧猛虎源源不斷地噴吐出刀氣,他的臉色越發慘白,其中卻又隱隱透出些許晶瑩澄澈的光澤來。

劉屠狗隻覺自己的身軀變得極為輕盈、翩然欲飛,卻另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沛然大力覆壓而下,令他不得掙脫大地的束縛而上探青冥。

這是修為驟進後的錯覺,還是真的距離可以出入青冥的神通境界又近了一步?

過了許久,待小巧猛虎腹中吸納轉化的刀氣終於吐完,劉屠狗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忽地突發奇想:“以力證道,是否本就是一種執念?立誌以力證道,是否便是修者撇開天地,向自己的本心發出的大宏願?此等宏願,這方天地能容得下嗎?”

正思索間,譚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殿前院門處,見台階上的劉屠狗看向自己,行禮稟告道:“二爺,北衙竇少主前來道賀,此刻就在觀門外。”

“哦?咱們南衙才開張,她就一大清早登門,消息當真靈通。”

劉屠狗念頭一動,懸在身前的屠滅刀立時響應,嗖的一聲飛回殿中,歸刀入鞘。

他走下台階,穿過院落,與譚恕會合,向紫陽觀大門口走去。

行了片刻,遠遠就見敞開的觀門外,竇紅蓮安靜地立在明亮溫暖的晨光之中,一身紅裙似火,膚色剔透如冰雪朝露,原本陰鬱深沉的氣質仿佛消失無蹤。

劉屠狗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卻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畢竟與這位竇少主的兩次照麵,頭一回在折柳驛中,他就被迫吞刃,受了不輕的內傷,第二回在神武門前,又莫名其妙地跟北門提督雷燁打了一架,便連羊泉子藏身汝南王府的消息也是她告知的,麵對這個出身魔宗、心思叵測的少女,再如何小心提防都不為過。

竇紅蓮自然也看見了劉屠狗,著重在他尚顯蒼白的臉上瞧了兩眼,嘴角微微上翹,愉悅地道:“看來劉都統傷的不輕啊,隻可惜了昨日汝南王府中那場龍爭虎鬥,本座俗務纏身,一時間竟是分身乏術,未能親自到場,反倒便宜了楊焰嬋那個死太監。”

見竇紅蓮誤會自己的糟糕臉色是昨日死鬥重傷未愈所致,劉屠狗也懶得解釋,隻是咧嘴一笑,開懷道:“難為師侄女還記掛著我,你昨日沒能親眼見證小師叔我降妖伏魔的英姿,實在可惜。”

竇紅蓮聞言就是冷笑,朝頭頂指了指,語帶譏諷道:“這門前牌匾未曾取下,小師叔不想著剃度出家,卻要改行做道士麼?這是想效仿法十二,打算欺師滅祖、破門出教?”

劉屠狗聞言一怔:“法十二還俗了?”

“那倒不是,昨夜他跟吳二三短暫交手,劍魔因此修為大進也還罷了,法十二叛出蓮花峰、自立白蓮北宗、徹底賣身給姬室卻是石破天驚,這消息怕是很快就要傳遍四方、震動廟堂江湖了。”

竇紅蓮雙眼緊緊盯著劉屠狗,繼續道:“不過嘛,若論轟動程度,神通妖王病虎石原派人入世,還做了詔獄都統的消息,隻怕也是不遑多讓。”

劉屠狗麵色不變,心中越是波瀾大起,不閃不避地迎著竇紅蓮的目光道:“怎麼,我自出山以來便自稱病虎山二爺,時至今日才有人肯信麼?”

竇紅蓮將雙手背向身後,露出腰間雙蠻刀:“劉二爺今日正式開府坐衙,本座誠心誠意上門道賀,怎麼著,連門都不讓進?”

劉屠狗揚了揚眉毛,麵露嫌棄之色:“道賀有空著手登門的?”

竇紅蓮同樣揚起眉毛,不屑地道:“詔獄送禮,什麼時候需要自己出錢了?鐵笛吹雲許遜這個人,不知二爺可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