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楚羽然再也無法冷靜下去了,她猛地出聲打斷了上官琦的敘述,嘴唇的顏色已經褪去。

上官琦果然停下來了,從阿木的視角看過去,正好能夠看到一顆碩大的冷汗珠順著上官琦的後脖子淌了下來。

“你說,你在臥室門口看到了阮淺?”楚羽然重複了一遍上官琦剛才的話,“你沒有看到肖母嗎?”

上官琦無奈地攤了攤手,“你們繼續聽我說啊。”

於是辦公室終於恢複了平靜,上官琦猛灌了幾口涼掉的茶,這才繼續。

……

“喲,這位就是伯母資助的項目裏麵那個負責的學生弟弟?我叫阮淺,以後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阮淺坐在臥室的床邊,一身非常得體的禮服長裙,似乎今晚要去參加什麼華麗的宴會一樣,而她的身邊,那張床上,明顯地躺著一個人,但是臉部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上官琦的血液幾乎都要逆流了。

“額……不好意思,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了一步,想要盡快逃離這個死了人的空間。

誰知道阮淺忽然之間站了起來,朝他伸出了手,笑意不減:“其實你來的正好,我正巧有事情要跟你商談呢。”

上官琦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目光移動到了床上的那個死人,問道:“您家裏似乎……有人剛剛去世,如果不方便的話,我還是改天——”

“不用改天,今天正好。”阮淺將他拉進臥室,順便將門一關。

雖然身為醫學生,平時接觸各種死人和各種器官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何,唯獨這一次,他覺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充滿了恐懼。

“這位就是一直投資你們項目的肖伯母,可惜她被癌症困擾了多年,前幾天堅持出院之後,今天還是沒有挺過去。”

說到這裏,阮淺黯然地垂下了頭,“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可惜了,如果你早一天過來的話,說不定就能見到她,當麵跟這個伯母聊一聊了。”

她的表情憂傷,語氣沉重,可是上官琦偏偏就從她的一雙幹淨的眸子中,看到一絲狂喜。

這個女人……

不過不等他反應過來,阮淺就已經拉著他坐到了一旁的書桌上,將懷中的項目書抽了出來,放在了他的麵前,說道:“其實伯母早就把後續資金鏈給你們弄好了,隻不過她最近一直受病痛折磨,沒有來得及處理罷了。現在我正好代表她,幫你們把這件事情處理幹淨,你看看這份文件吧,沒有問題就簽個字。”

話音剛落,一支筆就遞了過來,上官琦趕緊接了過來。

可是就在接過這支筆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某種,讓人毛骨悚然的不對勁。

……

說到這裏,上官琦又是猛地灌了一口茶,還差點兒嗆到。

阿木本來聽得正在勁頭上,見他突然停了,非常不滿地拍了他一下,“繼續啊,然後呢?”

“你先等等。”楚羽然敏銳地嗅到了不尋常的地方,“你剛才說的不對勁,是指什麼?”

劉警官沉重地抱著雙臂站在桌子後麵,一雙眼睛裏麵的情緒翻湧個不停,似乎早就知道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