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顧子南匆匆忙忙從安西市郵政局回到辦公室,發現一貫熱鬧非凡的辦公室氣氛和往日大有不同。
顧子南下意識地感覺到一定是出事了,而且這事肯定和他有關。
就在他準備質疑的時候,溫國華二話不說一把摟住了他,他的眼神中滿是憂慮。
顧子南的心有些發毛,出什麼事了?
“幹嘛?小心我告你非禮啊?”
顧子南一把推開溫國華,狠狠地給了他一拳頭,笑罵。
“出事了。”溫國華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下,想笑卻沒有笑出來,他低吼一聲,拉顧子南就衝進了位於辦公室樓頭的男衛生間,返身就將門從裏麵反鎖了。
“出什麼事了?又不是死人了?”
顧子南沒好氣地罵了句。
溫國華似乎梳理下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說:“子南,你那篇餘洪城餓死親娘的報道惹禍了,總編打電話找你你不在,讓我通知你一定要小心,他一個圈內朋友說餘洪城正四處打聽你的情況,極有可能要對你下黑手。”
這消息來的很是突兀卻又好象在預料當中。
九十年代末,互聯網還不是很發達,紙媒體依然是文化傳媒的主要陣地,各省市區打著婦聯的牌子創刊了最火的如《知音》、《家庭》、《女報》等期刊,這些期刊在全國的發行量之大令人咋舌,甚至還傳言某家傳媒公司要在上交所上市的小道消息。隨之應運而生了一批自由撰稿人和線人。寫一篇紀實文學的稿費可以拿到一萬元之多,甚至有的雜誌社拋出了一篇稿子十萬元的天價。
麵包很是誘人,然而要踏實地吃到嘴裏卻並不容易。這類稿件要求特別高,不僅講究新聞性、時效性、可讀性,最重要的要百分之百具有真實性。求真求快吊足了那些獵奇心特強的讀者的胃口。無論是在大街上,還是火車上商場裏,隨處可見這些期刊的影子。
為杜絕杜撰,編輯部要求作者除了提供與主人公相關的各種證明,還必須附有當地派出所或是人民法院的法律文書。
顧子南畢業於中文係,就職於一家全國小有名氣的婚戀類雜誌社,負責“人工直擊”欄目的組稿和編稿工作。雜誌社效益不錯,顧子南薪水不菲,日子過的相當愜意。
他老婆餘昕怡比他小兩歲,就職於安西市一家商業類銀行,長的十分美貌,水蛇一般的腰肢很是撩撥人,顧子南當初就是被她的水蛇腰迷的神魂顛倒。
一開始,溫國華就勸他不要被餘昕怡的外貌迷惑,說她長著一雙蛇眼睛,那類人多半好色,怕他守不住她。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顧子南哪裏肯聽。時間是最好的見證師,沒多久,顧子南就發現自己成了餘昕怡賺錢的機器。夫妻兩人,一個負責掙錢,一個負責花錢,井水不犯河水,平日裏難得有時間在一起。
餘昕怡是一個很小資的女人。她長的漂亮不說,家庭出身也相當好。父親是安西市轄區寶山區的財政局局長,母親在一所小學任教。她又是獨生女,被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寵著,過著嬌奢無度的生活。
顧子南家在偏遠農村,父母務農,家中還有一個智障哥哥到現在連個媳婦都沒有。有著那樣的一個家庭,顧子南和餘昕怡結婚的時候,就沒有邀請父母參加。餘昕怡也從沒提起要上婆家的門。即使這樣,顧子南還是覺得委屈了餘昕怡,總是最大限度地滿足她的各種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