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因為她的求饒而停下來, 想到她逃離的那兩年, 他每發出去一條信息都要下好大的決心, 回答他的盡是疏離, 像陌生人一樣客氣的語氣, 聽見那一聲聲“老師”, 他恨不得吃了她。

她躲他躲得莫名其妙,是個人都能感受到那刻意的疏遠。

她說她沒有心思談戀愛,一心隻想學習, 他就等她畢業。

她畢業了,又說要考研, 結果一頭紮進創作,關起門寫小說去了。

要追一個漂亮的宅女,任憑你有多高明的技術也是徒勞, 他不止一次求助過傅書辛那個狗頭軍師,所有的方法都用盡了,哪怕他買下全城的公交車牌廣告位, 人家門一關,壓根不知道有這回事。

在她眼中,他們隻是個陌生人,實際上他煎熬得恨不得上門搶人。

特別是兩年前那場大雨,兩個人被困在酒店睡那一晚,夜半醒來,他品嚐到她嘴唇的甜,從此魂牽夢繞, 愛意一發不可收拾,她並不知情,繼續沒心沒肺的跟他玩著若即若離的遊戲,他隻能靠著那一抹甜撓心撓肺,忍受無盡的折磨。

當然,這些事沒必要告訴她。

帶著懲罰的衝撞讓身下的少女幾欲昏厥。

耳邊都是她哭喊著求饒的啜泣聲,他終於心軟放慢速度,“我的小侄女,來日方長。”她還來不及高興,他又補了句:“讓我等了兩年,連本帶利要還四年。”

“可不……可以……減百分之十……”江姿被撞得話都說不清楚了,討價還價幾乎是下意識的。

“確定要在這種時候談正事?”他輕輕“嗯”了一聲加強反問句。

高利貸算哪門子的正事!

腦子裏好不容易捋順的思路一下子被擊碎,和身體一樣酥散得七零八碎。

他捏著她的下巴,咬著她的紅唇,聽她發出羞恥的聲音,逼她喊他的名字,說愛他。

好漢不吃眼前虧,雖然這些話難以啟齒,在無力反抗被欺壓的環境下,她還是一句句照著說了。他說的不錯,這些話隻有在床上才能聽到,清醒的時候鬼才聽他的!

一個多小時下來,江姿被折騰得全身酸痛,生氣地踢身邊男人一腳,一動腿,撕裂般疼痛席上腦門,她悻悻地放棄攻擊,用她那轉速極慢的腦袋瓜分析了一下,難怪他每次都會做好安全措施,敢情人家是打算再討四年的債,她要是懷孕了債期還要延遲到不知道何年何月,避孕是最精明的方式。

不愧是經商的,精打細算。

地上都是剛剛問世的0.01塑料包裝。在這個家裏,除非是不好操作的地方,否則這種橡膠設備每次用量絕不會少於三個。他就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一樣,永遠不知疲倦。

躲貓貓這個遊戲已經徹底從江姿的遊戲列表刪除,躲哪不好躲他床上,簡直作繭自縛。

這一天,江姿一次都沒下過床。

北京時間晚上十點。

帝臨去書房開越洋會議,趁他不在,江姿抓起衣服跑回自己房間,很慶幸她還能下床,雖然步伐有點魔鬼,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特別是剛下來走的第一步,疼得差點昏過去。

關上門,心裏才踏實。

她想好了,一定一定不能勾引這個啪啪機器,要和他保持距離。

這波他所謂的“福利”算下來怎麼想她怎麼虧,得催裝修公司早點交房子才行。

身上都是汗,回到房間又洗了一遍澡,對著鏡子檢查,已經沒有一處能看的皮膚,從脖子到腿,大大小小全是淤青紅痕,特別是胸前柔軟,已經沒法看了。帝臨對她這個部位的迷戀已經到了偏執的地步,他的唇每次都會在上麵停留很久,晚上睡覺也從不會放過,手掌永遠是覆在上麵的。

江姿歎了口氣,好在現在天氣涼了,穿的都是長袖,至於脖子和腿上,用遮瑕膏遮一下也還能見人。

水溫正好,全身筋骨得以舒緩。

事實上,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躺在浴缸不到十分鍾就沉沉地睡過去。

江姿做了個夢,美麗的大草原上藍天白雲,她騎著一匹馬,大有快馬加鞭馳騁江湖的快意,騎著騎著,突然陷入泥潭,她費了九牛二虎也沒能掙紮出來,這時候泥潭上彈出一扇門,門上寫著“結婚”兩個大字,她知道進入那道門,就算步入婚姻,她害怕極了,下意識調轉馬頭就想跑,場景驟變,手中的馬鞍霎時間變成了媽媽的手,腳下泥潭變成天台的地板,頭頂響起媽媽絕望的聲音:“姿姿,跳下去,和媽媽一起離開這個無情的世界……”

“我不要……太高了……”

她不想死,大喊:“媽媽……爸爸……帝臨……救命……救我——”

鼻腔裏灌入大量的水,江姿感覺到有人把她從水裏撈起來,“姿姿,醒醒。”有個熟悉的聲音傳進耳裏,由遠至近,有點模糊。

江姿終於被喚醒。

睜開眼,帝臨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映入眼眸,恐懼感化作眼淚奪眶而出,顧不上自己現在有多狼狽,她撲上去抱緊他,像是抓著救命稻草般,身體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