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麵具人停止發出噪音,隻要他不動,存在感就會降至零點。
很難從他身上感受到絲毫氣息,恍若路邊隨處可見的一塊石頭。
隻是,從裏到外散發出的殺意,哪怕很安靜,也如黑夜裏的路燈,十分顯眼。
興許是察覺到了麵具人的殺意,從通道內傳出來的腳步聲消失了。
麵具人看著黑漆漆的通道,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隱藏。
於是,他主動走入通道內。
那三隻鳳蝶緊隨其後,從身上發出的光芒愈發明亮。
通道內,一個身材矮胖,留著西瓜頭發型,臉頰兩邊長滿麻子的男人,正站在牆邊上。
他戴著夜視儀,所以即使沒有那三隻鳳蝶所帶進來的光芒,也能看到走進來的麵具人。
男人名為馬修而,是比楊德隊伍的人。
感受著來自於麵具人的殺意,馬修而麵色稍微凝重,在一息之間,將【纏】切換成【硬】,進入戰鬥狀態。
同時,他抬起手,以一輕二重的力道,在磚牆上敲了三下。
隨後,他麵朝麵具人的方向,膝蓋微屈,雙手做出一個虛抱的姿勢。
他的身後,念力顯現出三層人形虛影。
看著馬修而做出攻擊準備,麵具人一邊緩步走著,一邊舉起手,再次用指甲刮著麵具。
嘎吱……嘎吱……
離此處有段距離的一個房間。
牆壁上嵌著少量晶石,提供微弱的亮度。
一處銅塊堆上,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身材矮小,頭戴蘑菇帽。
另一個,身穿日風漁民服,生有誇張的下巴,頗有大力水手的既視感。
這兩人都是比楊德的隊員。
那個頭戴蘑菇帽的人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根圓形彩虹棒棒糖,熟稔拆掉包裝紙,然後吧唧吧唧舔了起來。
“貝殼羅特,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棒棒糖的氣味是一種不容忽視的隱患!”那個穿著漁民服的男人,語氣頗為不悅。
被稱為貝殼羅特的人卻不以為然,平靜道:“傑羅姆啊,我也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的聽覺範圍遠勝於氣味涵蓋的範圍。”
聽到貝殼羅特的話,傑羅姆腦門上頓時跳出數個十字路口。
忽然間,貝殼羅特神色一正,看向了某個方向。
看到貝殼羅特的舉動,傑羅姆瞬間高度警惕。
“馬修而那邊遇敵了。”貝殼羅特說道。
“走。”
傑羅姆隨手在地麵抄起一塊碩大晶石,然後向著馬修而所在的方向而去。
貝殼羅特一口咬掉棒棒糖,隨後跟上了傑羅姆。
...........
我是誰?
我在哪裏?
我該做什麼?
這些疑惑,不知是從什麼時候產生的。
也許,是能看到東西的時候。
但我很肯定,自己沒有眼睛。
更進一步來說,連身體也沒有。
可是,我卻能看到世間萬物,能夠聽到蟲鳴鳥啼,能夠觸碰到冷熱軟硬。
我意識到自己應是一種生命形態,意義上來講,也可稱為活物。
當我學會思考的時候,最初所產生的疑惑非但沒有得到解決,反而變得更加複雜。
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直至遇到了某種生命形態。
那一刻,我的腦海裏跳出了兩個字——肅清。
於是,在沒有需求的前提下,我肅清掉了那些生命形態。
也許是因為遵循了本能的指引,我用一些身外之物,將虛無的自身填補出固有的形態。
我沒有進食需求,也不會為了享樂而進行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