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這個詞很奇怪。
韓複,敵人。白雅,敵人。荀因健,準確說也是敵人。可是這三個人又都不是一類敵人,更不在一個層次。
對付韓複,白雅可以做朋友;對付白雅,荀因健可以做朋友。毛主席說過,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朋友的敵人是敵人,敵人的朋友是敵人。但敵人的敵人是否能做朋友呢?他們幾個還是第一遇到這種戰略合作式的夥伴關係,公羊認為,先應該跟左欽欽,也就是白雅商量,如何一起對付韓複,畢竟韓複是頭號公敵。韓複搞定以後,如果白雅非要把矛頭指向他們的話,再拉攏荀因健來對付白雅。計劃雖好,但第一步邁出去就踩了空。
“我不想跟你們合作。”左欽欽揚揚眉毛,回答得異常幹脆。
宋織看看身旁的其歌,拽拽衣角,擠擠眼睛,努努嘴,?“怎麼辦?你說啊。”
“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們合作?據我所知,左欽欽的純技是馭鬼,估計她學藝不精,否則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你上身,如此看來,你根本無法充分利用左欽欽的純技,可你的純技是女紅,就算馭鬼加上女紅,對付韓複也完全不可能的。”其歌慢慢地說,盡量讓白雅知道其中的力量懸殊,“我們幾個都是玄學士,你也知道,沒一個是白給的吧?按差的估計,單拿出一兩個人或許比不過韓複,可我們有六個,總比你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好。”
欽欽看了看宋織,“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而且,你這個身體我不要了。”隨後輕蔑地瞟了一眼,“你好好用吧,估計也使不了幾天了!”突然,話一頓,變了一個聲音,“你們走吧,她聽不進去的,她計劃在後天韓複出關的時候對付他。”刹那間,左欽欽的眼神犀利無比,“誰要你管閑事,壞我的事,就把你趕出去,別以為我做不出來!”聲音充滿憤怒,隱約摻雜著卑怯的抽泣。
“既然你不想合作,我們也不勉強你,隻是想讓你知道,韓複並不是你一個人的仇人。”其歌朝宋織擺擺手,“白雅,咱們走。”
宋織愣了一下,緊忙回答,“嗯,好吧。”轉身跟著其歌走出去。
背後一聲淒厲的叫喊,“你不是白雅,我才是,我才是真正的白雅!”
其歌回頭看著左欽欽,笑了笑,說,“誰都不是真正的白雅,白雅死了,早就死了。”
回到寢室,其歌剛進門就看到一女生趴在碑陣上,一個字一個字抹著看,恨不得鑽進去似的,“管十一,你是不是想把上麵的字一個個都摳下來吃掉?”
管承鷗轉頭瞅著其歌,看起來很麵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盯了兩三分鍾,“哦,哦,你怎麼這麼大了?帥哥了嘛!”她指著其歌,使勁點著食指,“你吃什麼仙丹了?”
“說來話長,怎麼最近沒見你,不會法家把你外派了?”其歌記得前一陣還常常能在教學樓裏撞見她的,回手指了指宋織,“宋織,現在是白雅。”
“想得美,我又不是老師,派什麼派?中級生階段實習,差點就回不來了,過一陣你們這批也得出去鍛煉鍛煉。”十一快步走到宋織身邊,“看上去不錯嘛,小遷都跟我說了,沒想到白雅長得還挺漂亮的,他們說現在都得叫你白雅,看來我也要改口了。”說完歎了口氣,“最可憐的就是左欽欽了。”
“你也認識她?”宋織眼睛瞪得大大地,“她這個人怎麼樣?”
“整個陰陽學堂的學生裏,純技是馭鬼的學生,雖然沒有訣那麼精貴,但掰掰手指頭也都能算得過來,女生不出七個,中級生就我、左欽欽和另一個巫家的三個人。”管承鷗倚著碑陣,“左欽欽這個人啊,就是太善良了,性格弱,要不是平時有她那個好朋友章寒冰替她出頭,遇到什麼事情隻有吃虧的份兒。”
“章寒冰?是不是短短頭發在後麵紮個小尾巴的女生,單眼皮的。”宋織懷疑自己聽錯了名字,這世界真是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