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水又環視了一周,覺得確實沒什麼異樣,彎腰看了看床下,探手一指,床下的袋子也隱得無影無蹤,“好了,差不……”話未說完,就聽嘩啦啦幾聲響,惡道索從原先的地方一節節冒了出來。三人站回到刑架上,七轉八捆地綁了全身,身後的環索掛上刑架頂的鉤子,兩邊一扽,三個人懸空起來,楚洛水點了他們的眼睛和嘴唇,封目釘和長釘立刻鑲回了原處,“明天半夜我再過來。”
說完,楚洛水出現在關圖門禦都的房間裏,環視了一下,躺在床上,右手食指在空中繞了兩繞,臨空一個平麵的水渦漸漸變大,向下浮動直到覆蓋在洛水的身上,緩緩把他整個人都裹了起來,水渦消失後,幹瘦的圖門禦都躺在了床上。
“我家大少爺今天還沒回來。”從早上八點多到下午快兩點,公羊家的老仆人已經勸得口幹舌燥了,“都這麼久了,別再等了,大少爺真的不在,您先回去吧。”
“不。”圖門功都站在門外,跟著的還有關休,也就是圖門清和現任的三法門其他兩位總司,幾個小時下來沒挪一寸地方,“我們等公羊申誠回來。”
快四點的時候,一個傭人氣喘籲籲地跑到門口,“大……大少爺他……他回來了。”
“麻煩通報一聲……”圖門功都心裏還懸著,不知道關休此計能否行得通。
“不,不用通報了,少爺說讓你們進去。”那傭人在前引路,快步走了十多分鍾才到正樓,沒從正門進,而是繞到了側麵的一個花園,橫穿過花園,順著回廊進入一個古香古色的廳堂,公羊申誠正襟危坐,雙手端著杯茶,茶杯蓋一下下劃著杯裏的茶葉。
“圖門功都,好久不見啊。”申誠抬頭瞅瞅進來的四人,放下手裏的茶杯,並未站起隻是略略欠身,“三法門堂總司都來了,不知何事煩勞幾位屈尊。”他算出三法門的人登門,有意晚一些時候才回來。
“我們這次來的確是有事相求。”功都低眉順目,幾步走到申誠跟前,“希望你能高抬貴手。”
“這……”申誠拖著長音,看著順天和無天總司,“你們倆也是為同一件事兒?”
順天法門總司趙葉點點頭,“是的,什麼都好說,什麼條件都好辦,隻要你能放人。”
“有什麼條件說出來吧。”無天法門總司樊望倒是心直口快,他跟趙葉隻知道是跟功都來要人,至於要什麼人,他們都不清楚,起初以為是來討要圖門禦都,但是如果想要早就來了,沒必要拖這麼長時間才下此決定,問其詳情,關休卻說不能說,以免讓公羊申誠算個準,這讓他倆著實不托底,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個回事,隻能圖門說什麼,他們和什麼。從另一方麵講,三法門一般都以令為尊,這關休持有三法門總令,而且還下了暗羽手定金,他們也理應聽命。
“圖門禦都不在我這裏。”申誠順手提了提茶杯蓋刮了一下杯口,“你們最好去四律法門堂,看看四律的意思,不是什麼事情我都能做得了主的。”
“說實話。”功都看了看關休,圖門清點點頭,轉而笑著說,“我們想要回那三個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指的是哪三個人。”
“嗯?”申誠心裏一驚,難道算錯了?不會啊,明明卜出的是來要圖門禦都的,怎麼現在卻是那三個總司,他們怎麼知道那三個人在我手裏?雖然有點慌神,申誠還是一臉平靜,放下手裏的杯蓋,裝出疑惑的表情,“三個人?你說的是哪三個人?”
“據了解,我們有三個暗羽手被人擒了,交給了你。”功都照續恒越吩咐,把那三人的身份說得輕描淡寫,這輕得還要讓申誠發覺他是故意的,“幾個毛頭小子不值得你這麼大費周章,我帶回去好好管教吧。”
“我……”公羊申誠話還未說,就聽外麵有人傳報,“大少爺,續密來訪,四少爺也回來了,說是要見你。”
“你讓他們在大廳等一下,我這就過去。”申誠心中大喜,老四跟續密來得真是時候,正好能給我空出點時間來斟酌對策,能讓法門堂三個總司如此恭敬來求要,那三個人必定不善,更加放不得,可又不能回絕得太直接,“你們四人先坐一下,我去去就來。”
“好的,我們不急,慢慢來。”功都側身伸手一讓,語氣竟也謙卑得很,突然感覺這戲演得有點過了,就迅速挺直了腰板,有模有樣地咳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