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張聲勢!”解縉坐在鄒遷肩膀上,不屑地瞥了孔闕尉一眼,“這家夥不是一般的自卑,爾爾可憐蟲!”
華夫助峰沿疊山山脈向北就是獅山,剛進山時就已經去了一趟,四律這次依舊選擇駐紮在五裏柳下,一方麵是不想讓人說成投靠避難,另一方麵四律本也不接納玄學士,鄒遷考慮了半天決定不在獅山逗留,計劃從山下繞過去。可解大人說,過了獅山後是平而緩的問咎山,這段山一直綿延到洗秋泉,這麼走下去豈不是又回三法門了?最後,小遷打算用五色筆,越過這三個地段,直奔不應峰。
“哎?這兒哪啊?”小遷一出通界圈就犯暈,左右都是山,唯獨自己站的這地兒不是山,更像是入穀的地方,對不上地圖的標注,“不會是又回欽穀了吧?”
解縉輕身落地,環視一周,抬頭看看天,指指北麵,“高而不絕,陡而不峭,應該是不應峰,你走過頭了。”又點點西邊,“那邊,舒而不緩的是不靈山。”雙手指著腳下,“咱們現在就在不應不靈之間的熸穀,這裏有跟五百步妖道齊名的千尺魔窟。”隨手在地上寫了個“熸”字,“看準了別認錯字鬧笑話。”
“千尺?按照成年人一步七十厘米算,五百步應該是三百五十米;三米一尺的話,一千尺也就三百三十多米。”小遷沒理會解縉的嘲弄,迅速換算比較,發現五百步竟然比千尺還長,可這兩個名號放在一起,明顯千尺魔窟聽起來更威風些,“咱們去瞧瞧?”
“幹什麼?”解縉知道鄒遷是來了興致勸也白勸的主,說啥也都當耳邊風,隻能提醒他小心行事,“這跟五百步妖道可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這麼一說小遷愈加好奇,“比獅山刺激?”
“我沒來過,隻是聽說。”解縉單手托著下巴,思量著,“妖與魔本就不同,肯定妖道跟魔窟也不一樣。”
“你說廉頗重身的許摰帶的半妖之魔就是這熸穀的?半妖之魔終歸還是魔吧?”鄒遷說著就往穀裏走,本以為會陰雲密布狂風大作,可現實卻是萬裏晴空和風日暖,越發倍感舒適,“這地兒是魔窟?簡直就是天堂嘛。”
“稱為魔窟定是有它的道理。”解縉也覺得蹊蹺,按妖道的情形推斷,這裏就算不若地獄般陰森恐怖,也起碼應該是淒涼慘淡才合常理。進穀沒有明顯的入口,而是平緩的下坡,小遷走在草坪上比踏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還舒服,奇怪的是周圍除了風吹草動外就沒點兒其他活物的動靜,剛步入穀口,就看見地上歪歪斜斜插著塊一人多高二人多寬的大木板,上麵四個大字“八十萬目”,木板上隨意敲著七八十個用來加固的鐵釘,仔細看鐵釘裏淌出股股鮮血,順著木板縫流進草地裏,血不漫不溢隻在縫隙裏流淌,不細看隻以為是褐色發紅的木頭而已,“解大人,這字好像不是寫上去的?”
聽小遷這麼一說,解縉才注意到,這字是木板原有的紋路,環顧穀周圍的地勢,再酌量木板上的四個字,“這地方不簡單啊!”
“不簡單?”小遷走入穀內,兩邊並非峭壁,隻不過是略微有點高度的緩坡,發覺腳下的草坪變了分布,有高有低顏色也略有區別,矮草發青,高草泛赤,分布好似還有一定的脈絡,“解大人,你飄上去,看看是什麼圖案。”
“喪,真晦氣的字啊!”解大人看著字不由得愣了一下,直勾勾盯著小遷,鄒遷一下子也傻了,“你想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