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被死了。”駱憫跟續恒越報告情況,想盡量不偏不倚,但陳述起來並非如事實那麼明了。
“這就是你晚回來十天的原因?”續恒越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無奈得扁扁嘴,“說吧,怎麼死的?”
“嗯……”駱憫猶豫了半天,知道續恒越算得出事情的前因後果,讓他自己說不過就是要聽聽他的立場,“不是鄒遷的錯,當時必需要殺了圖門禦都,否則貝家貺和沈天任都必死無疑。雷被引圖門的魂魄進自己身體裏,是想同歸於盡,當時情況下能吸盡魂魄的也隻有鄒遷的節隱劍。”
續恒越攤攤手,“那,鄒遷人呢?”
“在貝家謝罪。”
“謝罪?逃難吧。”續恒越對這個結果說不上滿意,但覺得冥冥之中有人動了手腳,遣將斬公報得願,就這麼成了一半,遣兵家將把斬殺八公之事上報,但,得願又是什麼願?鄒遷和薑時不太可能會有相同的願望吧。“貝家……”恒越尋思著,“薑時呢?”
“他埋了劉牢的屍體,得了八萬北府兵,幻軍類,屬道、兵。”駱憫對這事兒頗有點奇怪,怎麼會給一名家的中級生這麼強大的幻兵軍隊。“不過,因為薑時不熟悉道家術,也不會幻術,暫時還用不出來。”
“哦,這樣就對了,沒錯。他現在人呢?”
“回三法門了。”
續恒越隨手翻開三絕簡,在無陣亦行一欄填上沐的名字,心想下一個沒準就該輪到圖門清或荀因健上“官榜”了。“等管承鷗身體痊愈了就讓她跟朱雲聆把公羊家的賞罰公布出來吧。”
還沒等兩人核對完近況就見左欽欽大步流星衝了進來,環視一周,瞅瞅駱憫,問續恒越,“自己人?”
續恒越聽是宋織的聲音,“宋老太啊,自己人,什麼事兒?”
宋織小心翼翼關上門,長長籲了口氣,“為霜沒了。”
“什麼?什麼叫為霜沒了?”續恒越掐指一算,“禁算?怎麼會?”
“對吧對吧,禁算,小淵也說是禁算。”宋織掏出一張竹蔑書簽,“這個是在為霜床頭的書裏找到的。”
“什麼都沒,拿這個幹什麼?”駱憫翻轉看了看,“做工不錯,又薄又韌。”
宋織瞪了駱憫一眼,“沒常識。”說著將書簽對準窗外直射進來的陽光,“指著地板上,看!”
地上赫然映著六個大字——“四律堂君子首”
“四律堂怎麼說?”續恒越知道宋織肯定是去過四律那邊,也肯定是沒討到人,否則不會跑到他這兒來。
“不知道。他們就說不知道。”宋織皺著眉,“我還不敢告訴姓荀的,現在就小淵和寒冰在幫我找,連寒冰都找不到,還能會在哪裏呢?”
“君子首,問過朱雲取了沒?”
“當然。”宋織聲音頓時提了八度,“別說朱雲取了,十君子挨個都問過了。”
續恒越看著地上的字,尋思了一會兒,“李其歌呢?”
“他在貝家。”
“叫他回來,馬上。”續恒越說完馬上在學堂的筆試庫裏調考卷,“我覺得這字不對勁兒,不太像孟為霜的。”
大約半個多小時過後,其歌迷迷糊糊晃晃悠悠走進督審監的辦公室,“老大們,我才剛睡著,都幾天沒合眼了。”
“為霜失蹤了。”宋織抓住其歌使勁兒晃,“你清醒清醒啊!”
其歌強睜著眼,“我被貝家的人逼著練八公雷的那些個鴻烈通理,到今天早上才剛背完所有文字部分,堅持不住了,實在堅持不住了。”
“公羊家的賬,我以後跟你算。”續恒越指著地上映出的字影。“你先看這字,有沒有什麼問題?”
其歌勉強認了認,搖搖頭,“沒看出來,不就六個字麼?意思是說找朱雲取的吧。孟為露的字,還能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