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蛟要出雙頭了,不然打不過奎木狼。”駱憫語氣興奮,禁不住墊了墊腳,抻著脖子望著奎木狼的方向,“要不,我們再湊近瞅瞅?”
“不要命了?”朱雲聆嘴上隨這麼說,但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穆漫一個側身繞過朱雲聆,先衝出兩米遠,“命沒不了,戲不能看不到。”
蕭羨指著妺喜,“你們不管她了?蝃蝀和瘟疫怎麼辦?”
“沒關係,沒關係。”朱雲聆擺擺手,“她倆是此消彼長的關係,再加上禺疆的瘟疫的話,蝃蝀肯定打不過,甭操心了,你跟歐陽交差就得。”
蕭羨長舒一口氣,卸了擔子地抖抖肩膀,“那我就不管這爛攤子了。”
“你別不管啊,你管佛管到西。”駱憫邊開玩笑邊跟在穆漫身後,保持著兩米半的距離,並不是想保護穆漫,而是防著穆漫受到攻擊時殃及自身。穆漫的身板和那身行頭是天不怕地不怕,可自己對上神獸未必有保全的勝算。回頭瞅了一眼見蕭羨並未跟上,“蕭記事兒的,你去哪兒?”
“不打擾你們了。”蕭羨轉身順著小路就拐,被朱雲聆堵個正著,“別,朱二少爺,我還有其他事兒要辦,讓一讓。”
朱雲聆歪著頭上下打量蕭羨,“歐陽千載交代的還沒辦完?他還想幹什麼?”
“朱二少,我還有自己的事得做,別擋著了,說了你也沒興趣。”蕭羨堅持要出穀,低著頭企圖繞過朱雲聆,雲聆抬手一揮度尺正搭在蕭羨肩膀上,瞬間便知他的目的,“沒想到啊,你跟巫家走得這麼近。”
蕭羨抿抿嘴,話到嘴邊剛要解釋想想算了,咽了口口水連帶著話吞回肚裏,沒什麼好解釋的,他這麼想也沒錯,“我去絕頂,有事要記。”
“那我問最後一個問題。”朱雲聆消失蹤影,隻留聲音,“你去絕頂記的事情,誰是主角?鄒遷?朱雲取?”
蕭羨尋聲望向左邊,咳了一聲,“都不是,主角是楚況。”況字說出來後,蕭羨咬了下上嘴唇,心理上不想承認真正的主角是穆南乘,更不願承認自己偏向巫家,但從近些年記錄的儒家事情來看,難免會產生不少抵觸情緒,真要記錄在桎梏簿上也不願意把這幾年的儒家人當做正麵形象。
“年紀一大,尺子歪了,小心守不住你的本子。”朱雲聆的聲音字字入耳,“要是記錄變寫作,你怕是要從法家改小說家去了吧。”
蕭羨勉強苦笑了一聲,“你也不比我好哪裏去,小心從法家變縱橫家。”
“我是以人論人,你是以事論人,你啥時候能就事論事就明白了。”朱雲聆並不是有意要點醒他,但畢竟是法家的人,他要是因為偏頗對待儒家而失了桎梏簿,更得不償失。
“操心你自己的事吧,管什麼閑事兒,婆婆媽媽的。”蕭羨沒再與朱雲聆糾纏,縮小身形借著風力向絕頂方向奔走而去。
朱雲聆知道以蕭羨的能耐來說他未必聽勸,快步朝穆漫方向跑去,隱約望到駱憫的輪廓時,耳邊爆裂一聲驚悚而悠長的嘶吼。
遠處空中黑煙裹纏著蛟的腿腳,迫使它四肢騰空無法擒住奎木狼,吸收了蝃蝀的瘟疫侵入妺喜的體內,激發了她暴虐的性情,與她的囂張狠毒迅速融為一體,助長了原本壓製住的凶殘。在雙頭出現的刹那,妺喜持剪插入其中一顆頭的脖頸中,雙手側拽生生撕扯著剪斷下來。奎木狼借機扣住蛟的脊椎,後腳蹬住脊背上的鱗片,翻身一個強行撲倒,將蛟再一次重重推搶到地麵上。青蛟周身放光,鱗片層層迭起發出近似金玉崩碎的聲音。
“化龍?”駱憫看了一眼朱雲聆,他雖然還在隱身狀態,但在駱憫眼皮底下無所遁形,“你要不要跟穆漫一起搶它那個龍元?”
朱雲聆倒吸一口冷氣,“搶不過,搶不過,就算搶到了還不得上繳給他。不過,你怎麼知道他是衝龍元去的?”
“不然呢,你以為他真的有閑工夫專門來看熱鬧?他能掐會算的,人是倒黴了點兒但啥便宜也沒落下過。他可是穆漫啊,穆家的好東西多少都進他口袋裏。”駱憫後撤三步一個閃身躲在一棵巨大的紅鬆後麵,“你跟我在這兒一起圍觀,還是上去幫忙。”
“圍!觀!”朱雲聆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就算有命幫,也沒命跟著忙。”
如二人所料,蛟在被奎木狼擒殺的瞬間成功化龍,一條十多米長的淺金含砂的長龍從蛟的軀殼裏破脊而出衝入雲霄。化龍之時,穆漫踏步騰空攀上奎木狼追龍而去,與妺喜和瘟疫一同四方圍捕金龍。出乎意料的是龍雖然在圍捕中被奎木狼一擊斃命,但龍元爆裂射出直擊長空,隻見一束紅金閃光,不知道飛去了哪裏,包括穆漫在內,一是沒反應過來二是速度追不上,幾個人撲了個空誰都沒逮到。
“哎呀,可惜了!”駱憫惋惜地跺腳,“這龍元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