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疼痛中她響起十八歲的那個夏天,他小心翼翼將她擁有的一幕幕,跟現在的粗暴完全不是一個人。
可雖然很痛,但她無怨無悔。
更甚至,她覺得此刻跟他融為一體,很幸福。
賈鑫一句話都沒跟她說,兩人從玄關處到她臥室的床上,不知道糾纏了多久,隻知道等小公寓裏男女的喘息聲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寧曉容全身像是散了架,可依然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靠在床頭抽煙的男人輕聲地問:“你晚上吃東西了嗎?”
賈鑫透過繚繞的煙霧瞥了她一眼:“沒有。”
“我去做點。”她並沒有太多勇氣跟他眼神對視,說完之後就轉身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胡亂套上離開了。
而在她關上臥室的門之後,靠在床頭的賈鑫抽煙抽得愈發凶了,沒一會兒小小的臥室就充斥了嗆人的煙味。
寧曉容去了廚房,打開冰箱之後本能地就拿出了幾樣他愛吃的菜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她站在案板前淚如雨下。
那個夏天她給他做過好多次飯,每次都是他自己點菜,所以她自然知道他喜歡吃什麼。
每次她給他做好飯他吃完之後總要抱著她歎氣:“哎呀你做飯太好吃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發福的。”
每當這樣的時候,她就彎起唇角淺淺的笑。
能把自己心愛的男孩養胖,哪怕真的發福了她也不會嫌棄他胖,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而那個時候,他們之間有多甜蜜,現在她的心就有多痛。
抬手抹了把眼淚,她壓下所有的情緒開始做飯。
認真地做,因為不知道這會不會又是最後一次。
半個小時之後,幾個簡單的菜就做好了。
這次她沒有準備,如果他們之間還有下次,她一定提前準備一下,給他做自己拿手的硬菜。
聽說他胃不好,下次她給他做養胃的菜。
賈鑫已經洗了個澡,係了浴巾坐在餐桌前。
寧曉容有些臉紅,眼神都不敢放在他身上,在他對麵坐下之後小聲問了一下:“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賈鑫依舊煙不離手,淡漠地回她:“沒帶換洗的衣服。”
然後又說:“下次幫我準備一套。”
寧曉容神色有些複雜地看向他,下次?
他們之間還有下次?
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她是期待著他們之間有下次的,可她也知道,在他那裏,跟她還有下次其實並不真心。
她是聰穎的女孩子,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看透了他的目的。
他是想跟她繼續糾纏,等她深深陷入的時候再學她那樣狠狠踹了她。
讓她嚐嚐當年他的痛,嚐嚐當年她給予他的那些羞辱。
可他並不知道,她一直都是深陷的那一個。
當年的那出事故,痛的不止他自己。
這些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痛著,不在懺悔著。
不過她這些心思根本無法跟他訴說,說了他也不會信。
於是,淡淡點頭應了下來:“好。”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話落下之後對麵的賈鑫卻好似忽然又暴躁了起來。
將手中的煙蒂狠狠按滅之後沉聲問她:“有酒嗎?”
寧曉容不解自己哪裏做錯了或者說錯了,他的煩躁讓她心疼,也讓她無奈。
可好似現在這樣的氛圍,她隻能依著他。
起身去冰箱拿了冰的啤酒過來遞給他,原本想說他胃不好不好喝酒的,可是又怕自己說多了再惹他不高興,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她當然有酒,還有很多很多。
這些年來她離了酒沒法活,如果他有看過她的冰箱,會發現裏麵好幾層都是啤酒。
而賈鑫摸了一下她遞給他的冰鎮啤酒之後,臉色更沉了。
這些年她怕是從來不屑打聽他的事情吧,他曾經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她現在遞給他冰鎮的啤酒?
她是想讓他死吧?
這樣她就從他的折磨裏解脫了吧?
想到這些,賈鑫拉開了那罐啤酒,仰頭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死了就死了吧。
死了也挺好的,不用日日夜夜被她這個可惡的女人折磨著。
寧曉容一看他這個喝法也嚇壞了,她以為他會就著菜慢慢喝。
誰能想到他直接灌下去,他的胃本就不好,這樣喝法會再次進醫院的。
起身連忙一把將他手裏的那罐啤酒拿了過來,換她仰頭喝了下去。
賈鑫看著她一口氣將那罐啤酒喝光,而且麵不改色心不跳,忍不住微微眯了眼。
幾年不見,她竟然學會喝酒了?
他可還記得當年她喝了兩杯威士忌醉到吐了哭,哭了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