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毅從未見過這樣的白漠陽,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身上的溫潤和煦完全沒了蹤影,隻有一直往外冒的寒氣和令人膽顫的戾氣。

一向幹淨整潔的他竟然穿著睡衣和拖鞋就出門了,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他如此失態?

於毅透過後視鏡偷偷瞥了一眼後座的白漠陽,外麵一閃而過的霓虹打在他英俊如斯的臉上,在締結了寒氣的眼睛下方投下一片晦澀難辨的陰影,想問什麼,又咽了回去,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不要說話。

白漠陽看了一下手機上最新來的信息朝於毅道:“七日酒店。”

“好。”

“加速。”

於毅想說,二少爺這是在市區我已經超速了,不能再加了,可是二少爺發話了,他啥也不敢說,罰單是肯定的了,速度嘛,還得加。

黑色攬勝如獵豹般在大道上飛速奔馳,不久後,車子七日酒店門口停下。

於毅剛熄了火,就聽見了車門聲,抬眸,他家沉穩如山一襲白色睡衣的二少爺已經上了酒店門前的台階,他忙推開車門跟了上去。

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確定是他家長年累月病著的二少爺嗎?莫不是被人掉包了吧?這行動的速度比他這個常年練武的人都快。

當然這個疑惑隻是一閃而過,他家二少爺還是他家二少爺,跟了這麼多年,他怎會認錯?

白漠陽帶著夜色的寒涼進了酒店大廳。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立刻迎了過去,恭敬喊:“白先生。”

白漠陽微微點頭,臉色沉靜,眸光深邃,看不出半絲慌亂,隻有緊繃的下頜線條泄露了他的情緒,“人呢?”

“上樓了,房間608,少爺讓我在這裏等你……”

白漠陽沒等男人將話說完就抬腳朝電梯走去。

男人跟了上去,不敢攔白漠陽的路,隻臉色焦急的說:“白先生,少爺說讓你等他,對方身手我以前試探過,我打不過。”

白漠陽腳步未停。

男人急喊:“白先生,請您留步,您若出了什麼意外,少爺那裏我無法交代,白先生……”

白漠陽一個鋒利的眼梢掃過去,男人瞬間噤了聲,但也隻是頓了兩秒,又硬著頭皮勸,“白先生,請您稍等,我們少爺快到了。”

於毅見白漠陽的臉色越來越沉,忍不住朝快要哭了的男人開口,“有我在,他不會有事。”

男人還是不放心,“可是,對方……”

“不是我的對手。”於毅一句話打斷了男人的擔憂。

男人還想說什麼,見於毅朝他搖頭,隻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閉了嘴,他還能說什麼呢?人家壓根不聽他的呀,少爺,我真的盡力了。

白瑾嫻靠在酒店門口,看著白漠陽的身影進了電梯,精致的眉眼微微上挑,嘴角勾著一抹玩味的笑。

她剛坐在車裏糾結要不要報警,卻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一輛黑色轎車內下來,見對方穿著睡衣,趿著拖鞋,她覺得可能是她看錯了。

可是當她看見於毅跟著出來的時候,她有些不淡定了,於是推開車門跟了上去,直到酒店大廳明亮的燈光打在穿著睡衣的男人的臉上,她才肯定,那人是白漠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