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你騙人……”商逸雪還是哭個不停。
她小臉都濕了，被商逸寒輕輕抬起來，用微涼的指尖撫去淚水，他說：“哥哥沒有騙你，我不放她是有原因的，等你長大就知道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不要胡思亂想，別哭了，把臉擦一擦，等會兒我陪你一起出去買禮物，你不是喜歡鑽石和亮晶晶的東西嗎，我們把最大的那顆買下來，怎麼樣？”
商逸雪神色微動，想了想，她點頭：“嗯。”
她是不懂商逸寒和鬱小暖之間的事，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愛，還是恨。
但她知道，有件事，她必須去做。
商逸寒在房間裏陪了商震天一會兒，就帶商逸雪出去買東西了。
商震天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無法言語，無法動彈，隻能睜著眼睛，一直望著窗外的風景。
外麵一片蕭瑟之氣，連帶著老人的心都是冰涼空蕩的。
鬱小暖得到了吳叔的同意，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間大門。
商震天聽到動靜，眼珠微微動了動。
鬱小暖緩緩走到商震天麵前，她彎腰蹲下，仰起一張破碎的臉看著他，長發落下，經過打理，柔順不少。
“爺爺。”她輕輕喊他，窗外有些微暖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寧靜動人，商震天能夠聽到她的聲音，比以前嘶啞了不少，他想回應，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想抬手，卻發現，自己連動也動不了。
“爺爺，對不起，讓您受了這麼大的傷害，您醒了，也從來沒有機會去看看您。”鬱小暖每個字都說得很吃力，但她仍然堅持著：“您一定很奇怪，我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我是自作自受，以後再告訴您，您還記得，我曾經對您說過，等您醒了，我每天都要給您講一個冷笑話，我現在說給您聽，講一個，您聽了一定會打我的，您知道，避孕套為什麼沒有黑色的嗎？因為，黑色顯瘦。”
“……”
商震天果然翻了個白眼。
鬱小暖笑了：“您還記得，對不對，您也聽得到我說話，爺爺，我真希望您能趕快好起來，我知道您怪我，您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您說，我是一個戲子，我配不上逸寒，您還要我去星辰學院，學習如何當一名合格的名媛，您更要我，為您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曾孫，您記不記得，您給寶寶起了個什麼名字？”
鬱小暖笑得眼眶都紅了：“男的叫好帥，女的，叫好美，逸寒是好帥的爸爸，我是好美的媽媽……可是，沒有了，孩子沒有了……爺爺，您快點痊愈好不好，我現在，真的覺得好累啊，累得都快活不下去了，爺爺您知道的，我沒有推您，我不會推您的，爺爺，我真的好想等您醒來，再罵我是一個戲子，再罵我是個配不上逸寒的女人，不管您怎麼罵，我都會聽的……”
鬱小暖趴在商震天的腿上，閉上眼，淚水細細地流。
陽光越來越濃鬱，變得深沉。
商震天的手指動了動，最終，老人家用盡全力，手掌艱難地抬起，輕輕地撫上她的頭發。
動作很小，來回溫柔地撫摸著。
像在安慰一個走失的小孩子。
老人眼底有微弱的水光。
時間靜止。
鬱小暖都快睡著了，卻聽到一個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誰讓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