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小暖猛地睜眼。
她不知身在何處，四下張望。
體內的迷藥還沒消失徹底，鬱小暖腦袋暈暈的，一摸臉頰，竟有淚痕。
“做噩夢了嗎？”
昏暗的空間裏，空諾問她，聲音淡淡的。
“我也不知道我夢見了什麼，感覺胸口沉甸甸的，特別難過。”
鬱小暖仰起頭，無力地靠著身後的牆，“我們在哪兒？”
“貨車的後車廂裏。”
空諾坐在她的對麵，看著她說，“我一醒來我們就在這兒了，車子有人開，也不知要把我們帶到哪裏。”
鬱小暖抬眸，把周圍打量了一番，確實如此，他們被關在了車廂裏，到處封閉得嚴實，一絲光亮也不透。
車子顛簸，說明有人朝著郊區在開，在這密閉的車廂裏，他們甚至分不清外麵是白天還是晚上。
鬱小暖動動身，想站起來觀察情況，但她力不從心，站了一會兒又縮了回去。
她打趣地道，“看來有人要接我們去見雨神了。”
“對不起，小暖。”空諾愧疚地說，“我連累你了，我聽你的多好，直接去找車，而不是在城中亂跑，這樣，你就不會跟著我一起被發現，也不會被壞人抓走了。”
鬱小暖看著他，“你現在還相信你哥哥是無辜的嗎？”
“我不知該相信什麼了。”
空諾一臉苦澀的笑容，“我就像做了一場夢，突然父王就死了，突然我就進了監獄，突然就遇到有人要殺我，我都有點懵了你知道嗎，我在想，我現在是在做夢，還是我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是在做夢，我分不清了，我和哥哥，還有卡露拉，我們三個人是一起長大的，突然有一天，你說我的哥哥要殺我，為了王位，我真的接受不了。”
“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鬱小暖坐著，抱著自己的膝蓋，“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在公司的花房裏，有四個男人想打我的主意。”
“我記得。”
“那四個人，是我姐姐安排的。”
憶起往事，鬱小暖語調輕鬆，“我跟姐姐也是一起長大的，我從小就是她的崇拜者，我覺得她那麼優秀那麼好，可是我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反過來嫉妒我。”
“她為什麼嫉妒你？因為你嫁給了商總？”
“很可笑對吧？”
鬱小暖輕輕吐息，眼睛看向別處，“為了這樣的事，她陷害我，連老人和孩子也不放過，隻要能夠傷害我，除掉我，任何事，不管對錯她都願意去做，哪怕殺人也不例外，你說，這多可悲啊。”
聞言，空諾表情凝重，低垂眼瞼，“為什麼，人要這麼貪婪。”
“貪婪有時候是種執念，你有的，ta沒有，ta就會不甘心，想毀了你，想你從這個世上消失，大概這就是人性吧，為了這份執念，有些人可以舍棄親情，友情，愛情，我們隻不過運氣不好，遇上了有這種執念的親人而已。”
這時，車子陡然顛簸了一下，空諾抬頭，“我們好像已經走得很遠了，那些人究竟想幹什麼？”
“嗯……”鬱小暖若有所思地道，“大概是，殺人拋屍吧。”
“啊？？”
“你想啊，用迷藥弄暈我們，又沒馬上下手，而是把我們帶到了車裏開到遠方，很明顯，他們是不想我們的屍體在城內被人發現，但是火燒呢動靜又太大，你是這個國家的王子，身份很容易暴露，你哥不想背上對兄弟下手的惡名，他們隻有暗中派人把你送到很遠的地方，或許，連人帶車，一起燒毀，或許，讓車沉進水裏，淹死我們兩個，這樣不僅屍體發現得晚，而且撈起來都泡得麵目全非，無法辨認了，要核對身份，再一折騰，我估計你哥已經當上國王了。”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空諾惡寒，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怎麼懂這麼多啊，分析都是一套一套的。”
鬱小暖得意洋洋道，“廢話，我可是看了幾百集柯南的人。”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空諾哭笑不得，“要真像你說的，咱們被燒了，或者被沉了，那不隻有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