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秉奉仁義之道,你還說男兒之誌不可屈。如你所言,我也要做大丈夫,我願意隨爹爹同去禦風山莊。”
林無憂道:“戰兒,我如何舍得你與我同去。一旦你有個好歹,我怎麼對得起你已故去的娘呀。”
林戰道:“咱們同去同回,生死一起,活著咱是爺倆,死了還是爺倆,總比分開的好,何況天下群雄也未必就下咱們爺倆下殺手。你說對不。”
林無憂道:“好兒子,也罷,咱們爺倆生死全在公道,我林無憂自來也不曾做過愧心事,何懼之有。孩子。如果我身遭不測,下輩子咱們還做爺倆。”
林戰道:“對,爹爹,誰讓咱們這輩子就是爺倆呢。”林無憂見兒子如此懂事,一時無語。
林無憂父子攜手來到街上,抬頭見街首有酒旗飄展,上書“上林酒家”。父子二人便折身進去。林無憂也不打坐,連要了七碗高粱陳釀,碗碗俱都一飲而盡。林戰看爹爹喝得豪爽,也道:“爹爹,我也要喝上一小碗。”林無憂說:“好。酒家,我也給我兒子來上一小碗。”林戰接過酒碗,咕嘟喝了一大口,覺得這酒好烈,咳了幾聲。林無憂道:“戰兒,我代你喝下。”林戰忙道:“不要,爹爹,我長大了,要學你一樣喝酒。還要連喝幾碗才像個樣子。”說罷,屏住呼吸,仰頭飲盡。
出了上林酒家,但見街上行人嚷嚷,絡繹不絕。看那些人的服飾,有塞外的裝扮,也有西域駝隊的衣飾,有嶺南有苗夷更有漕、鹽青衣打扮和魚家的鬥笠,有僧,有道,有戍裝也有布衣。看到如此多不明來路的武林高手,齊聚禦風山莊,林無憂不免又為林戰擔心。反手將林戰提起,奔至客棧,將他鎖進客房,叮囑道:你且在此等候你棲五叔,等我回來再放你出去。林戰一再哀求爹爹帶自己去禦風山莊,林無憂怎麼舍得,便說:爹爹不會有事,你可要聽話,不要亂跑,等爹爹回來。
林無憂出了客棧,來到大街,隨眾人來到禦風山莊外,四下觀望,山莊氣勢宏偉,牆高簷陡,儼如城堡。武林大會設在禦風山莊的高梧枝花鹿苑,林無憂細細觀看,那鹿苑場地寬闊,道路花木布局暗含玄機,俱按五行之數縱橫交錯。若非如此大苑,想來也難容得下這千人聚會。
林無憂父子混在人群之中,隻見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吵嘈嚷嚷,如蠅縈耳,似蟬鼓噪。
忽聽台上鼓聲大作,三通鼓聲響過,台下一片寂靜,兩列剽悍勇士分左右魚貫而出。分站兩旁,個個如狼似虎。台上分坐兩廂十數人等,正中端坐一人,玉冠儒雅,錦衣華服,氣度軒昂。
那人起身走至台中間,向四周各位一揖到底,又向台下抱拳寒喧一陣。林無憂站的太遠,聽不清他說什麼,便向前擠了擠。就聽那人道:“在下李延邦,恭迎諸位天下英豪……”這時林無憂聽身旁一人說道:“這人便是李延邦,原來大唐遺貴皇孫,果然有些氣派。”再側耳細聽他延邦所言:“敝莊蒙幸,能邀請天下誌士賞顧,令在下欣喜若狂。在下為報答眾位抬愛,擬定大會過後,宴請群雄三天,以酬眾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