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猝不及防，仙娥吐血倒地，整個人誠惶誠恐。
“殿下，奴婢知錯了……”她戰戰兢兢求饒。
“尚且跪在這裏待命，本殿處理完手中之事隨你去惜水宮。”伏離冷聲命令道。
仙娥立即帶傷跪好，一句話都不敢說。
伏離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將情緒穩住。
活了五萬年，他第一次感到心力交瘁。
住在惜水宮的那個女人尚且還沒妥善處理，他又怎麼能放心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呢？
挽起左臂衣袖，水月鼎依舊如鐲子般纏在他手腕上。
伏離將右手相握，緩緩閉上雙眼，再次進了水月虛境。
這一次，他看到慕玄是如何在自己蘇醒後易容相伴的整個過程，也看到了自己在走火入魔後，狐族中人尋到了蠻荒穀，四處尋找她的畫麵。
慕玄帶著昏迷的自己躲藏，隨手救了一隻奄奄一息的貉妖，贈與她部分靈力，讓她得以幻成人形。
伏離看的清清楚楚，那隻貉妖，正是漫煙！
漫煙在慕玄走後，剜出了自己胸口的琉璃心，然後以內丹相換，她所有歹毒的神色都被伏離盡收眼底！
如此一來，慕玄說的沒有一句假話。
她的心髒的確是給了自己，但卻被漫煙拿走。
他，弄丟了她的心。
後麵的回憶畫麵，伏離不用在水月虛境看，也記得清楚。
他將神魂收回軀體，大步走出房門，讓那仙娥跟著自己到了惜水宮。
仙娥經過那一傷，自是清楚伏離此刻前來身上帶著殺氣，大氣都不敢出。
“漫煙仙子……”仙娥正要跟漫煙稟報，但這個稱謂引得她極其不滿。
“前幾日便要你們改口，活得不耐煩了嗎？！”漫煙冷聲嗬斥，大步走出來想教訓仙娥一番，卻看到不遠處正站著負手而立的伏離，她立馬轉變臉色，變成一副溫婉的模樣。
“殿下，你過來了……”她想起自己還在假裝頭疾發作中，連忙扶著門露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想起剛才自己訓斥仙娥的另一麵已經被伏離聽見，她絞盡腦汁想辦法解釋。
狠狠瞪了仙娥一眼，她正要楚楚可憐的弱聲說話，伏離已經大步走了過來。
“殿下……”漫煙軟綿綿喚著，就要假裝站不穩往他懷裏倒。
可就在她倒下的那一瞬，伏離卻側開了身，讓她直挺挺往地上栽倒。
眼看就要和堅硬的地麵來個親密接觸，漫煙隻得尷尬地用了一小點兒靈力讓自己重新站穩。
“咳咳……”為了掩飾尷尬，她故作病態地輕咳了兩聲。
“五彩琉璃心在哪？”
伏離突如其來的發問，給了漫煙一個措手不及。
“什……麼？”她眼神一陣閃爍。
“本殿想起了一些事，慕玄放在本殿這裏的琉璃心被你拿走了，還給本殿。”伏離看著她，神情中再無昔日一絲柔情。
漫煙錯愕不及，條件反應地想否定，但看著他那篤定的樣子，便知事情並不簡單。
隻怕，她什麼謊都不能撒了。
“煙兒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麼，殿下若要興師問罪，還請直言。”她平靜開口，腦子卻在飛快運轉。
伏離朝她走進，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淩厲眼神。
“百年前蠻荒穀，是慕玄照顧的本殿，還是你？”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