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凡離開書房下樓走進了廚房,很快手裏就拎了一瓶裝滿營養湯的保溫盒,在羈景安的陪同下,焦急地趕往了市立醫院。
盡管夜羽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她走進病房看見韓臻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要掉眼淚。
不過一天半的功夫,韓臻臻變得太憔悴,也太消瘦了!
“臻臻,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孩子……孩子那件事就是個意外,你也不能往死裏折騰自己啊。”
“凡凡……”
韓臻臻轉過頭,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唇瓣顫抖著,聲音嘶啞,“不,我真的沒有辦法當成意外,如果我能再小心一點,寶寶……寶寶肯定就不會離我而去。我現在都不敢閉眼,隻要閉上眼睛,就能聽見他的哭叫聲,他在埋怨我,在責怪我為什麼沒有好好照顧他,為什麼要讓他這麼小就失去了生命,我好恨,真的好恨啊……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恨自己太沒有用了!”
“臻臻,那不是你的錯,你別這樣想,好嗎?真的,寶寶離開了,不關你的事!”
“可我沒辦法原諒自己,也沒辦法原諒倪威!”
夜羽凡看見韓臻臻盯著頭頂上雪白的天花板發呆,一會兒後突然輕輕地笑出了聲,笑得絕望而空洞。
“凡凡,你知道嗎,如果在洗手間裏柳含倩隻是傷害到了我,我並不會怨恨誰,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我的孩子下毒手……她現在人呢?凡凡,我哥現在還在醫院裏治病,鞭長莫及,能幫助我的人,隻有你和羈男神,你幫我跟羈男神帶一句話,我要柳含倩生不如死,我也要她嚐嚐流產墮胎的痛苦滋味,我也要她嚐嚐終生不孕的滋味。”
夜羽凡反應了一下,說道,“臻臻,柳含倩都得了那種可怕的傳染病,哪個正常的男人還會願意與她生孩子呢?她活著,其實也和死了差不了多少。”
“其實,就算她死了,也換不回來我寶寶的命……”
韓臻臻臉上沒什麼表情,低聲說,“凡凡,等我身體好些了,我想離開桐城,去別的城市生活一段時間,也許,我不再回桐城。”
“為什麼?”
夜羽凡嚇得沒站穩腳步往後連續退了幾步,勉強站穩身體,手裏端著的湯水灑了一小半出去。
她把保溫盒放在手邊的桌上,視線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韓臻臻,“臻臻,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難受,不想再和倪威有任何的接觸,可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與他斷絕關係嗎?問問你的心,你真的對倪威再沒有半點感情嗎?臻臻,我沒有幫倪威說好話的意思,但你真的要想清楚啊,難道你心中真的能放下倪威?你以後還能接受別的男人對你的喜歡,或者愛?”
“凡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心情很亂,亂成一團糟!對,我是對倪威念念不忘,可我也恨他!隻要一看見了他,我就想起了因為他到處招惹女人的緣故害死了我的孩子……”
韓臻臻痛苦地搖了搖頭,崩潰的情緒,難以平靜,“不知道偶爾在哪裏看到過一句話,喜歡一個人,就會因為他而喜歡上一座城;厭煩一個人,就會因為他而厭煩上一座城!以前我覺得寫這句話的人腦子有病,充滿了矯情的酸臭味道!可現在,特麼的我居然覺得非常適合我此刻的心情……我不想再看見到倪威,我隻想離開他,離開桐城,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見,好過耗盡最後的一點情分!
凡凡,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你的痛苦。可是……我再明白,也不能放任你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陌生的城市啊!”
夜羽凡心裏堵得難受,孕婦情緒大,不容易克製,說著說著,她的眼睛都紅了,“臻臻,你是要擔心死我嗎?你這樣子,叫我怎麼放心你遠走他鄉?!”
韓臻臻靜靜地聽著夜羽凡把話說完,然後轉過臉,蒼白如霜的臉龐,毫無表情,安靜得令人心底發怵。
她扯唇,輕輕地說,“凡凡,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已經做好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