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真暈,莫非是我寫得太多了?居然給我砍掉了一萬字……我比竇娥還冤!崇禎大怒拍案道:“住口!誰要你預備的?誰說朕害怕了?”
這個太監嚇得抖衣而栗,低頭不敢再語。
殿外一個太監匆匆跑來,喘著氣稟報道:“萬歲爺……好消息……各地的勤王之師都到了!袁帥也從寧遠趕來了!就駐紮在廣渠門外!”
崇禎大喜過望,情不自禁地拍案道:“好極了!袁崇煥一到,朕就真的不用怕了!”
盛京的書房內,皇太極與範文程分析判斷著當前的形勢。
皇太極把手中的折子扔在書案上,起身背著手來回踱步,顯得有些急躁。他憂心忡忡地說道:“袁崇煥居然敢扔下遼東,趕到京城去救援,還指揮各地來的勤王之師,害咱們攻勢受阻,真該死!”
範文程皺眉道:“看來,他打算長期周旋,找機會斷咱們的後路,那可就危險了!
皇太極歎道:唉!進退兩難,一時還真沒了主意!看來除了退兵,別無良策!他踱著步來到書案旁,沉思半晌,突然氣得用力一拍案,起誓道:袁蠻子一日不除,我大金一日不安!我非要設法除掉他!”
諸事不順,讓皇太極心緒煩亂。這天夜晚,他信步來到清寧宮的東跨院。
大玉兒知道皇太極這段時間心情很不好,便想著法子逗他開心,她給他講小時候的趣事,講美麗的科爾沁草原,講一些後宮的小笑話。
皇太極好像有點兒心不在焉,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笑得有些勉強。大玉兒牽著他的手進入寢室,極其溫柔為他寬衣,動作熟練輕柔。皇太極靠在炕牆上仍舊沉默不語,心思像是脫韁的馬,怎麼也收不回來。
大玉兒關切地輕聲問:“怎麼,大汗仿佛有心事?”
皇太極有些歉意地握住她的手,溫柔地凝視著她,說道:“玉兒,你像長白山上的湖水,又深、又靜、又清澈。隻有……在你這裏,我才能忘了那些煩人的事。”
大玉兒將一張俏生生的臉貼住皇太極的麵頰,柔聲道:“大汗何妨說說?雖然我不能幫您分憂,不過您多少也可以解解悶。”
皇太極心中好笑,便笑著點了她的鼻尖一下,打趣道:“那你可得讀熟了三國演義,才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啊!”
大玉兒嬌笑道:“我已經讀了三遍,還不算熟嗎?”
皇太極嗬嗬笑道:“那年你上書房偷這部書,我幫你守密了,可你還沒謝我呢!”
大玉兒心裏猛地一痛——那年,正是多爾袞的死訊傳來的時候。她夜裏上書房,不是為了看書,而是為了偷聽皇太極和阿敏的話,搞清楚多爾袞是怎麼死的。沒想到……阿敏就這麼大大方方承認,他是故意要搞死多爾袞的!她差一點就厥過去,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她至今都忘不了。
等到阿敏走了,皇太極發現書房有人,一劍差點就把她刺了個對穿,她嚇了個半死,然而人在危急的時候腦子就轉得格外快,她急中生智,謊稱自己是要來偷拿《三國演義》,並要求皇太極不許告訴哲哲,跟皇太極調了一把情,轉移了他的注意力,這才順利脫身的……
思緒不過是電光石火之間的事情,後來,娜仁回來了,還帶回了多爾袞……
眨眼間,這就快三年了。往事如煙如夢,都忘了吧……
大玉兒下一個瞬間就回過神來,搖著皇太極的手臂,嬌嗔:“大汗……”
皇太極笑了笑,想起軍務,又不禁愁上眉梢:“唉!又一次敗給袁崇煥,心裏真慪氣!”
大玉兒有點兒緊張,試探地問:“這回可是……十四爺的過錯?”
皇太極搖頭道:“不是的!要說多爾袞這回的表現,倒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可惜,偏偏遇上的是袁崇煥!”
大玉兒聽見與多爾袞有關,神情嚴肅關切起來,認真地問:“這袁崇煥真的很厲害嗎?”
皇太極點點頭,欽佩地誇道:“嗯,進士出身,卻能打仗,守得遼東一帶固若金湯,連我都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厲害!”
大玉兒問:“先前那個皇帝,不是罷黜了他嗎?”
皇太極擰著眉毛說道:“新皇帝崇禎,倒很信任他。連他祭出尚方劍把東江守將毛文龍給殺了,崇禎都沒說話。”
大玉兒咬著紅唇,思忖道:“哦?未奏先斬啊?崇禎……嘴上沒說話,可心裏……真的就沒意見麼?”
皇太極有些意外地說道:“唉?你這話倒挺有意思。崇禎這麼年輕,我不信他能把主意拿得這麼定,一絲猜疑也沒有。瞧他一個勁兒地換宰相,弄不好,他還是個生性多疑的人呢。”
大玉兒沉吟道:“生性多疑的人?那不是……跟三國演義裏頭的曹操一樣嗎?”
皇太極像被火燙了一下,坐直身子,怔怔地在地上來回踱步。
大玉兒從炕上直起身困惑地:“您……怎麼了?”
皇太極來到大玉兒的梳妝台旁,突然靈機一動,猛地一拍案幾,滿麵喜色,大聲道:“有了!有法子了!”
皇太極猛地走到大玉兒身旁,抓著大玉兒使勁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喜道:“謝謝你!玉兒!你真是個福星!”
大玉兒大惑不解。皇太極這時已興衝衝地隨意披上貂氅,一麵匆匆出去,一麵喊:“來人!出宮去傳範文程,書房覲見!”
大玉兒先是蹙著眉頭思索,逐漸領悟,自語道:“莫非是要用……四十五回的……反間計?”
深夜,皇太極與範文程在書房定下“反間計”;緊接著連夜修書一封,派快馬送給圍攻北京的多爾袞和多鐸,讓他們依計行事。
攻打北京城受阻的多爾袞與多鐸正愁眉不展,突然接到皇太極的密函,讀罷大喜過望,他們仔細商議斟酌著如何把謠言編得真實可信,天衣無縫。
具體實施方案確定後,多鐸派人找來最信任的細作崔勝,對他低聲耳語。
崔勝頻頻點頭道:“行了,貝勒爺,這段兒謠言我知道該怎麼編!”
多鐸取出一封信,信封上書“滿洲國主致袁督帥麾下”。
多鐸神色嚴峻地囑咐道:“信就交給你。記住,千萬謹慎,否則會壞了大計。”
崔勝拍著胸脯道:“您放心,奴才不敢誤事。”
多鐸微笑著用力拍拍他道:“事成後有重賞!”
北京城永定門外,戒備森嚴,氣氛緊張。
盔明甲亮、刀槍耀眼的明朝官兵神情嚴肅地把守著城門,來往進出的路人都要經過嚴密的盤查。
在城外巡邏的士兵突然發現路旁草叢邊有一封書信,忙走過去拾起,他們不敢擅自拆閱,便交給了守城的將官。那名將官把書信拿在手中,不禁大吃一驚,信封上書“滿洲國主致袁督帥麾下”。
北京紫禁城大殿上,崇禎手持那封“滿洲國主致袁督帥麾下”的書信,手微微顫抖著,麵部的肌肉有些抽搐。
崇禎的貼身太監急匆匆上殿,稟告道:“萬歲爺,外頭早就在風傳,這回京師差點遭兵禍,是袁帥勾結金國,縱敵入關,要逼萬歲爺簽訂屈辱的城下之盟啊!”
崇禎皺著眉頭道:“可是……朕對袁崇煥如此信任優遇,他何忍負朕?”
太監說道:有人說,袁帥曾口出悖逆之言,感歎萬歲爺年輕識淺,哪裏鬥得過精明強幹的皇太極!
崇禎臉色微變,搖頭道:“朕……朕不信!”
太監繼續進讒言:“袁帥獨斷獨行,將毛文龍先斬後奏,就算毛文龍該死吧,難道連稟告萬歲爺一聲的工夫都沒有?他不是欺萬歲爺年輕,又是什麼!”
崇禎聞言,思索半晌,不禁心慌意亂道:“莫非……袁崇煥……真有異心?”
太監陰險地說道:“此事重大,萬歲爺務必明察。”
崇禎陰沉著臉道:“好!快去查!朕命你們幾個,分批去城外打探消息,速來回報!”
太監大吃一驚,硬著頭皮道:“遵旨。”
出城打探消息的幾個太監,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哪裏懂得搜集刺探情報。他們一邊埋怨著,一邊鬼頭鬼腦地來到城外,不知該如何打聽消息。他們的行蹤早被滿人的密探看在眼中,出城沒多久,就被滿人的騎兵逮個正著。
夜晚,帥帳之內,多爾袞神色威嚴,端坐在帥案後。
多鐸神采飛揚地押著兩個太監進帳。這兩個太監麵無人色,顫抖著體如篩糠,由於害怕,腿腳發軟腳步踉蹌。
多鐸大聲喝道:“你們兩個!從實招來,是不是明朝的奸細!”
端坐案後的多爾袞,冷峻地掃視著這兩個被俘虜的太監,沉聲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崇禎的貼身太監顫聲道:“是……我們……大明……皇帝陛下……”
多爾袞神色稍稍緩和了些,說道:“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帶下去!好酒好肉款待,問問明朝皇帝有什麼話要說。”
軍帳內,燭台高舉,酒香撲鼻,多鐸設宴款待兩個太監。
多鐸仿佛已喝醉,頻頻對太監勸:“喝呀!喝呀!喂,你們明朝皇帝酒量如何啊?哈哈哈……”
崇禎的貼身太監賠笑道:“貝勒您是海量,我們都已經快醉倒啦!”
多鐸端起酒碗道:“來,再喝!喝……”
一個侍衛悄悄進帳,見兩個太監在座,欲言又止。
多鐸醉眼朦朧地問道:“什麼事?”
侍衛低聲道:“請貝勒爺借一步說話。”
多鐸腳步虛浮,隨侍衛出帳。
太監互看一眼,見無人,躡手躡腳地來到帳門邊偷聽。
那侍衛道:“袁帥已經答應議和了!”
多鐸興奮地道:“那太好啦!投降的細節,約定了嗎?”
侍衛答道:“都已經約好了,明天早晨,我軍退兵五裏紮寨……”
兩個太監大驚失色,不敢再聽,躡手躡腳地回座。
多鐸大踏步地走進帳來,仿佛醉中興奮,拱手道:“你們喝,咱有正事要幹,該收拾拔營……”
說到這,他假裝警覺改口:“呃……沒事兒,沒事兒!這個……恕不奉陪啦!別客氣,喝啊!”
多鐸腳步踉蹌地出帳而去。
兩個太監又悄悄來到帳門邊偷看,隻見黑暗中人影幢幢,侍衛們匆匆來去收拾東西。
崇禎貼身太監道:“袁帥要降了,這可不得了,得趕緊稟告皇上!”
另一個太監問:“皇上要是不信呢?”
崇禎貼身太監道:“隻看明日金軍是否退兵五裏,那不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