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傳說中的小白花(1 / 3)

娜仁又生了個兒子,她現在馬上就要四十了,因此生孩子造成的元氣損傷也比二十歲的時候大得多了,因此她窩在府裏坐月子,打算好好休養上一兩個月,兩耳不聞窗外事,所有事務交付烏雲珠管理,她則利用這難得的閑暇細細整理出一份秀女大挑的流程來送上去了,大玉兒應該會重視這件事情,她麼,就跟天下所有母親一個樣,隻要不涉及原則性問題,她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兒子跟前任他挑選。

烏雲珠管起家來是一把好手,不過有個缺點就是——她是個未嫁的女兒家,很多帶顏色的八卦下人也不敢說給她聽(而這種八卦向來是娜仁的最愛),如此一來信息量自然不如娜仁當家時豐富。

於是,等到娜仁出了月子,休息夠了,聽聞雁姬的老公努達海回京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以後了。

努達海怎麼這個時候回京?

……不,這才不是重點呢,重點是,他還帶了個名叫新月的年輕姑娘回來!

努達海也是多爾袞比較信任和倚重的大將之一,本身也英勇善戰,因此被多爾袞分配了人馬去援救被反清複明勢力攻陷的荊州,很不幸,他趕到的時候,駐守荊州的端王一家已經被一鍋端,隻剩一個格格和一個庶子,努達海救下了這兩個人,多爾袞大手一揮,命他把他們倆送回京城,順便跟太後詳細彙報一下這一年以來的戰果。

目前的進度是,新月格格住進了努達海家。

娜仁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覺得被雷劈了——臥槽啊布木布泰,你腦子進水了?!

她從床上一躍而起,咬牙切齒地命烏雲幫她換衣服,上了車就進宮去了。

“喲,你可算舍得出家門了,看你這紅光滿麵的樣子,休養得不錯吧?”娜仁到的時候,大玉兒正跟蘇茉爾聊天,打趣道。

娜仁覺得牙疼——尼瑪啊,你還有工夫閑聊?你知不知道那個神馬新月格格會攪起怎麼樣的腥風血雨啊親?

不過娜仁在路上已經冷靜下來了,她一點也不著急——這種事情著急也沒有用,先把詳細情報了解了再說。

“休息了這麼些天,感覺腦子都木了呢。”娜仁坐下來加入閑磕牙行列,“京裏發生的新鮮事兒我都不知道了,剛剛才聽說,努達海回來了是吧?南方那邊的戰事不需要他麼?怎麼還在京裏留著?”

“嗯,三個月前回來的。他這次的功勞倒不算小,又受了些不輕不重的傷,所以我特地賞了他假期。好歹也是一員猛將,因為勞累過度出了岔子就不好了。”大玉兒回答,“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南邊二十幾年以前被派駐到江南打探情報的端王那一家子沒了,荊州城也丟了,不過他們家倒是不失臣節,端王和幾個年長的兒子都血戰而死,女眷們不願受辱,跟著殉節了,隻留下個最小的格格,叫新月,和一個才八歲的庶子克善逃了出來,叫努達海碰上救下來了。哎,咱們還在關外的時候他們就潛伏在江南了,做線人二十幾年都沒事兒,眼看著大清要打下江南了,偏偏這滅門之禍就降在了他們家頭上,也是運氣太不好了。”大玉兒有點可惜的神色。

“嗯,倒也算是功臣遺孤了,又是自家親戚,那個格格在宮裏麼?讓我見見?”娜仁淡淡地問。

“呃……她不在宮裏,努達海回來之後自請撫孤……”大玉兒看見娜仁用一種全新的目光看過來,頓時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所以……”娜仁慢慢地道,“所以,這皇室的功臣遺孤就住到奴才家裏去了?”

“……”大玉兒完全噎住了——尼瑪,完全沒想到這回事兒!

“你怎麼會同意這種事情?這……”娜仁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問道,“難道宮裏還少那麼幾間屋子麼?”

“……”大玉兒也懵了——是哦,我是吃錯什麼藥了?當時為神馬會答應的?

蘇茉爾也覺得有點暈——對呀,當時怎麼會答應的?但她腦子轉得稍微快一點,連忙道:“小玉兒格格,您沒看見,那個新月格格……這個……有些不對……?”

“什麼不對?”娜仁追問。

“她一見到皇太後,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哭得一蹋糊塗,我就沒見過滿洲格格有這樣子的,又是磕頭又是怎麼著的……然後那個努達海在一旁請求撫孤,新月格格自己也願意……這,我們格格大概是給他們弄糊塗了,又憐惜新月格格剛剛父母雙亡……”說到這裏蘇茉爾也說不下去了。

md!這大概就是劇情bug了吧?娜仁心裏暗罵。

“哦,她哭啊求啊的,然後你就答應了?”娜仁繼續保持著詫異的造型,瞪大了眼睛問道,臉色很難看,“努達海是怎麼了?他一個外臣,跟愛新覺羅家不沾親不帶故的,哪來的臉麵‘自請撫孤’?他自己家又不是沒女兒,難不成他還真把皇家格格當女兒看?太放肆了!真是奇了怪了……”她的臉色黑得跟煤灰一樣。

“……”大玉兒生平頭一遭體會到“目瞪口呆”“啞口無言”是個什麼滋味,不怪她,她自己都奇怪,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腦子都不清楚了,這種事情怎麼就稀裏糊塗地答應了?

沒等大玉兒想明白自己當時是怎麼回事兒,太監通報,新月格格進宮來請安了。

大玉兒命人傳她進來。

喲,傳說中的頂級小白花呢,我可得好好見識見識!娜仁冷笑著坐在椅子上,看著一個一身白衣纖細嫋娜的姑娘進來。

“奴才新月,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吉祥!”

說實話,這姑娘長得挺不錯,清秀雅致,就是臉上帶著股怯怯的神情。娜仁心裏先存了印象,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樣子真tm礙眼!

“過來見見吧,這位是攝政王妃。”大玉兒的聲音淡淡的。

新月又保持著這副嬌怯的神情給娜仁請安,娜仁點點頭,脫下手腕上的玉鐲當作了見麵禮,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表示。

接著大玉兒就問起了新月在將軍府裏的生活,娜仁在一旁仔細觀察,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她八成已經開始天天跟努達海幽會了!瞧瞧她說起“努達海”三個字時候那臉帶紅暈的表情!大玉兒坐在比較高的座位上,看不到,旁邊的娜仁可是看了個一清二楚。

尼瑪,你這個賤/貨!你還要不要臉了?一個大姑娘,看上人家有婦之夫!姑奶奶不抽飛了你我就管你叫祖宗!

娜仁摸著手腕上的另一隻鐲子,在心裏冷笑。

大玉兒問話的過程中,娜仁直盯著新月看,越看越確定——臥槽,你這副粉麵含春的樣子是要鬧哪樣?生怕別人看不出來是吧?

娜仁的目光跟著新月出了殿外。

“呃……娜仁?”大玉兒叫了她一聲,她回過頭來。

“哼……”娜仁冷笑了一聲,聲音特別大,冷得蘇茉爾都覺得毛骨悚然了。

“你哼什麼?”大玉兒小聲問。

“我覺得這事兒處處透著不對勁兒,但是我自己都覺得這個猜測太過駭人,說出來恐怕你們都不敢相信!”娜仁接著冷笑。

“這個……”大玉兒也覺得哪個地方不對,此刻聽到這話,她的直覺告訴她娜仁的“半仙之體”屬性又要發作了,咽了口口水,“你說吧,我受得住!”一邊深呼吸告誡自己要冷靜。

“我看,這個什麼新月格格八成是跟努達海有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私情了!”娜仁用自己最冷酷的表情拋下了這枚重磅炸彈。

“……什麼!”大玉兒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眼前一黑,險些從禦座上跌下來。蘇茉爾連忙撲上去扶住了她,聲音都顫抖了,“小玉格格,這話……這話……”

“這話怎麼說?”大玉兒顫顫巍巍地問,聲音都裂了——她是覺得新月有些不對勁兒,但是下意識地沒往這個方向想。

“你剛才問話的時候,這麼一盞茶的功夫,她提到‘努達海’這三個字的頻率有多高,你沒發現?”娜仁敲敲小茶幾,“一個大姑娘家,若是沒有什麼特殊原因,這麼頻繁提到一個男人的名字,正常嗎?這個男人可不是她的父兄啊!其二,你坐得高沒看見,蘇茉爾離得遠也沒看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說起努達海的時候,臉上可都帶著紅暈呢!說她跟努達海之間清清白白,反正我不信!男女授受不親,若是清清白白,他們之間應該根本沒有什麼交集才對,應該就是正常的君臣之間的態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努達海是撞壞了腦子了主動要求讓新月去他們家住?他不知道這是皇家格格?哪兒來的膽子提這種要求?這新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是家裏根本沒教過她規矩?愛新覺羅家才是她正經的親戚,他他拉家跟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答應去外臣家裏住?她長在南方,根本沒到過京城,努達海也是第一次下江南,你說,除了努達海以外,她還認識努達海家的誰?她是認識雁姬還是認識珞琳?嗯?我真是奇怪了,你們怎麼就沒人覺得不對勁兒?”越說越生氣,娜仁的臉色冷得像結了冰一樣。

一連串的反問砸暈了大玉兒,她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渾身都在哆嗦,嘴唇顫抖得都說不出話來——她已是直覺地信了娜仁的話,再回過頭來看新月和努達海的表現,怎麼看怎麼可疑,男女之間的陰私之事本就是最容易招來閑言閑語的,更何況努達海和新月之間,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而且據說回程的路上,努達海和新月是共騎一匹馬的!娜仁就不信了,努達海能把隨行的所有人嘴都封得嚴嚴實實的?!

“這真是……這真是荒唐透頂!荒唐透頂!”大玉兒總算緩過氣兒來,表情都扭曲了——對呀,努達海他可是個成年男人,新月也不是個小丫頭了,努達海自己還有個女兒呢,他吃飽了撐的把頂頭上司家的姑娘當成自己家的女兒看?閑事管太多了吧?更何況,按照常理,他壓根兒就不應該對新月的事情上心才對!新月跟他半個銅板的關係也沒有,他的任務就是帶這兩個人上京,到了京城就算完成任務了,根本就不應該再多管!別說什麼努達海的年紀都夠當新月的爹了,皇太極的年紀還能當大玉兒的爹呢,兩個人不照樣湊到了一塊?!

大玉兒一想到這個可能,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可怒點太多,反而讓人根本就不知道該從哪裏發怒,指甲套都把禦座扶手上的緞子刮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