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莊這邊,自從妣雲羅當政以後,就很少來這裏,這回太子被擒,池硯遇刺,反到成了她休假的借口。
也正好,進入了冬季,天氣寒冷,南莊這邊有溫泉,還鋪了地龍,省得她被凍的手腳冰涼。
偷得浮生半日閑。妣雲羅好不容易得來一些休閑時刻,自然少不了去泡泡溫泉,享受一下人生,隻她萬萬沒想到,有些人膽子竟然那麼大,竟然追到了南莊。
在冒著氤氳霧氣的溫泉裏,妣雲羅仰著頭,閉著眼睛,正靠坐在池壁邊上養神,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動人了琴聲,並有男子朗聲而唱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妣雲羅來到古代,大多數時間都用在思考怎麼為自己今後的生活鋪墊,對於詩經,僅僅停留在能聽懂,不能創作的地步。
在她的南莊,大多是些踏實的人,能有彈琴唱詩這種雅興人可不多,且還是在禁地溫泉。
妣雲羅聽著詩經裏這首《月出》,它表達了男子對女子讚美和魂牽夢繞,隻是唱它的人有些不太用心,徒具其表,卻缺乏真情實感,有些虛浮。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
那唱歌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眨眼就到了耳邊。
等琴聲停歇地時候,便有一雙灼熱的手掌按在了她光潔的肩膀上。
嗖地一下睜開了眼睛,妣雲羅被白霧打濕的睫毛一下子掀起,以一個銳利地弧度仰頭望去,隻見一青衣男子跪坐於後方,正麵含自信地望著她,聲含曖昧道:“七公主殿下,清和心悅於你。”
他俯身將頭湊近到妣雲羅耳畔,對著她的耳垂輕輕呼了一口熱氣。
妣雲羅並不喜歡人親近和接觸,她聽著對方故作低沉的聲音和自以為掌控一切的態度,不由轉過身,用手指輕輕捏住對方的下巴,勾起嘴角莞爾一笑道:“你心悅我,可是我不悅你。你這麼殷勤地伺候我,想要什麼?”
即使處於下方,但妣雲羅依舊處於高高在上的姿態,說話的語氣和動作宛如逗弄小貓小狗一般,這令身為男子的清和心生一股羞辱之感。
他眸子裏升騰一股怒氣,不過想到彼此的身份,又深吸一口氣,麵上勾起一抹笑意道:“左徒如何?”
左徒?妣雲羅聽到這兩個字,半眯下了眼睛。
眼前的男子眼睛裏帶著點野心,這在她看來,是好事,不過她舉頭望著不遠處地另外幾個男子,心裏不由冷哼一聲。
她身上可沒穿多少,這些人一起出現這裏,一點尊重都沒有,完全把她當刷經驗的boss,這真是令人很不爽。
“你想要左徒這個職位,是覺得自己的才能比池硯更勝一籌,或者還是你覺得容貌生得比他英俊?”妣雲羅好笑地看著對方,聲音卻透著一股冷怒之意。
“我……”夏清和咬牙道:“我自然無法和驚才絕豔的池左徒相比,隻是他已經死了不是麼,七公主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閉嘴——,我想你還沒認自己的位置。”妣雲羅陡然從水裏站起身來,然後踩著台階走到地麵上,一邊穿衣服,一邊冷聲道:“來人,給我將這幾個擅作主張的人抓下去。”
聽妣雲羅發了怒,夏清和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卻高抬著頭顱道:“我們是大王送給公主殿下的——”
夏清和自以為拿準了妣雲羅不敢違抗晉晟王這一點,便以此來要挾。
妣雲羅聽著他威脅的口氣,不由緩緩地笑開了。
“夏槐,這人是你的親戚麼?你竟然膽敢將他們放進來!”
“不,這位公子雖然和奴婢一個姓,但絕對和奴婢沒有任何關係。”夏槐領著十多個護衛進來,抿著唇跪到了地上。
這些人仗著是大王送來的,便敢闖入南莊,實在討厭,更何況他們哪裏能和池公子相比?
夏槐低垂著眼簾,心想他們想進來找死,她幹嘛攔著,七公主最好直接處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