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心裏好亂,溫爾雅把自己留在倉庫清理衣服,外麵就由嚴嫣一人照管。借著工作的忙碌可以忘記好多不愉快的事,心便得到了短暫的安寧。

“爾雅,有人找!”

嚴嫣在倉庫門口露出半顆頭,一轉眼消失。溫爾雅狐疑地走出,看到了門外的北海。

她縮縮身子,想起了北沉的警告。

欲要退回去,北海已經發現了她的身影,熱情地招手。

“爾雅,你最近怎麼了?為什麼要突然換班?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嗎?”

他臉上的陽光陰晴不定,目光落在她臉上的同時,手握了過來。

“哦,沒我隻想和嚴嫣一起會方便一點兒。”

她將手躲在後背,沒有讓北海握到。

尷尬地收回手,北海依舊笑得溫和。“我還以為你在躲著我呢,我上次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

她就是在躲他!溫爾雅咬咬唇瓣,不知道如何出口拒絕的話語。為什麼當時要給他一個考慮的答複,直接拒絕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嗎?

她狠狠地責怪著自己,鬆開唇瓣的貝齒無定地相互啃咬著,似嘴中有某種沒有嚼碎的細渣,輕易泄露出她的為難與緊張。

“對不起,學長”

“是還沒考慮好嗎?沒關係的,我會給你時間繼續考慮的。”

北海掛笑的臉上出現一絲不安,他匆匆地揮手跳上了摩托車,幾乎如逃般離開了溫爾雅的視線範圍。

“不是的我們不可以”

她無助地喃喃著,肩膀垮了下來。怎麼不一口氣說出來呢?偏偏還要留給他念想!

嚴嫣盯著她沒精打彩的模樣,再看看早已不見了北海身影的門外,忍不住問起來。“北海學長這麼快就走了?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搖搖頭,怕冷般將手縮進了袖口,溫爾雅淡淡地回了一聲:“沒什麼。”便走入了倉庫。

溫爾雅,下次一定要跟他講清楚!

一邊警告自己,一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她的心堵堵的,如塞了塊大石頭,悶得難受極了。

嚴嫣好心地送來一杯水,看到了她臉上的痛苦,理解地什麼也沒問。“喝點水吧,有什麼不愉快的慢慢解釋就會清楚了。”

感激地點點頭,接過水杯棒在手裏,她總算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謝謝你。”

在她困難時,在她難過時,一直守在身邊的,隻有這個最好的朋友,嚴嫣。或許,她應該將自己目前的處境說出來的。

細碎的音樂聲響在耳邊,她鼓足了勇氣,抬頭道:“其實”

“電話!快接電話!”嚴嫣指指她的口袋,溫爾雅這才意識到剛剛的音樂聲出自於自己的手機。

“哦,好”

她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了妹妹的哭聲。

“姐姐不好了我們家完了”

“什麼完了,怎麼了?”溫爾雅著急地追問,妹妹卻連一個字也說不清楚。“你等著我。”

掛斷電話,她剛要開口,嚴嫣已代為出語。“是不是家裏又出了什麼事?你快走吧,我替你請假!”

嚴嫣就是這樣,總能洞悉她的內心,將她所要表達的意思準確地表達出來。

“嗯。”溫爾雅感激地一握手,匆匆跳上了一輛公交車,朝家的方向駛去。

已過九點,家裏的那條小巷原本應該很安靜了。隻是,她一下車,便聽到了從那頭傳來的吵鬧聲。

“不要,這是我的家呀!”那是媽媽的哭聲!顧不得一切,她跑了過去,看到媽媽倒在地上,如癱了一般,妹妹嘶聲大哭著要去拉她。

而幾個粗壯的漢子正在拍手,顯然是他們推倒媽媽的。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溫爾雅跑過去和妹妹一起扶起媽媽,不忘找他們理論。

為首的歪了嘴,她的突然出現讓他眼睛亮了起來,淫邪地抹著手,嘴裏露出兩顆金牙。“小妹妹,欠債還錢,沒錢拿屋,這可就沒辦法羅。”

“欠債?我們什麼時候欠你們錢了?”

“都是那個殺千刀的呀”媽媽絕望的嚎哭聲傳來,溫爾雅愈發不甘。“錢是我爸欠的跟我們沒關係,我媽和他已經離婚了!”

“可你們欠他錢呀!”對方亮出一張欠條,正是她寫給爸爸的那張。“我們是代人收錢來了。”

“這不是分月付嗎?還沒到時間呢。”溫爾雅抖著唇回答,角落裏走出一個腫了嘴角的男人,正是爸爸。

“現在我要,馬上就要!我欠了他們錢,不給就會被他們打死的!”

“你個不要臉的,我跟你拚了!”

媽媽顧不得一切衝了上去想要打爸爸,卻被對方輕易地推倒在地。“別煩了,你個臭女人,老子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什麼”媽媽沾滿淚水的臉一時凝固,她倔強地追問,“你說什麼?給我說清楚!”

“說就說!”爸爸歪了嘴,抱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現在離婚了,你這婆娘也沒用了,老子告訴你,老子就從來沒有喜歡過你!當初娶你,那是老子眼睛被屎糊上了,見誰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