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臉因為長時間的勞累而開始發白,再不能經受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她在心裏祈求他不要有那方麵的要求。
北沉從床上坐起,而後滑下床。
綿製的白色睡衣幹淨妥貼,露出胸前緊致的古銅色肌肉,有種說不說來的性感,還帶著危險。
溫爾雅退了退,靠在了小沙發上。
他沒有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裏,轉身拉開白色床頭櫃的抽屜,從中撿出一份文件。
要幹什麼?
溫爾雅的頭腦中升騰起疑問,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手,及手裏的文件。
那是她曾簽過的那份協議。
他拿這個出來是要警告她嗎?
文件重重地丟在她麵前的茶幾上,她像被冷到了一般,打了一個寒顫,在北沉麵前無聲地表明著自己的脆弱。
“這是我們簽的協議。”他開口,語氣平淡,看不出喜怒。他的下巴點點,隨意而瀟灑。
“你現在可以拿回去了。”
“什麼?”
她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溫爾雅狐疑地抬高了小臉,有著不可置信的驚訝。
“你有七天的時間考慮,或者我們繼續這份協議,而你要一心一意地跟著我,絕對不能有任何別的男人,連想都不能想!或者,你可以現在就離開,我們結束所有的關係。”
“可我還欠你的錢”
欠錢還債天津第一,她沒有錢,那什麼來贖回這份協議。
北沉拉長唇角,卻沒有笑。
“如果你決定要走了,錢,就當這段時間你的服務費!”
高昂的服務費!
溫爾雅還在震撼,北沉已率先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外,響起不大的關門聲,卻沉重地震動著溫爾雅的心,她嚇得跳了起來。
結束協議?
她不是在做夢吧。
撿起協議,她翻了又翻,總覺得眼部發脹,無法看清楚。
她解放了?
選擇一心一意跟他?她不是傻瓜。
既然他說了算是服務費,那麼是否代表著他對自己已經厭倦,不再需要了?
多好!
可她的心卻沉得厲害,像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一時間空落落的,無處著落。
溫爾雅,你解放了,她提醒自己,睡意與疲勞全部消失。
小心地掏出貼身帶著的那張金卡,既然他要結束和她的關係,這個就應該還給他。雖然她從來都沒有花過裏麵的一分錢。
從帝王酒店出來,她感覺到了無比的輕鬆,就像身上紮滿了氣球,仿佛隨時都會隨風飄走。
但總會伴隨著一陣不真實感。北沉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了自己,連最在意的她與北海的關係都不曾問起,他是怎麼了?
或者真的是厭倦了自己。
她忍不住跑了起來,直跑到氣喘籲籲,才跳上開往公司的公交車。
北沉沒有再出現,他的工作被他的助理接手。
溫爾雅的神經再次放鬆,不用看到他,便也不需要那般尷尬了。否則讓她辭了這份工作來成全兩人還真舍不得呢。
她的世界一時充滿陽光,盤算著未來,她的心情好極了,做起事來竟無比地神速。昨夜的無眠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辦事效率。
才半天,就將一天的工作完成,她想起今天是去化驗單的日子,向visa請了半天假,奔向醫院。
在通向化驗試的門口,她碰到了潔麗。
“你怎麼也在這裏?”
潔麗手裏握著一份化驗單,看到溫爾雅到來,尷尬地縮了縮。
“再見。”
突覺得自己問得不對,她歉意地道別。
“等一下!”
潔麗突然叫住了她。
“我懷孕了。”
遞過手裏的化驗單,溫爾雅被這突然而至的消息驚住,竟一時忘了接手。低頭,她看到飄動的紙條上寫著兩個大大的陽性。
“是北海的?”
聲音怪怪的,似不是從她的嘴裏發出。溫爾雅的身體被這個消息振到麻木。她才多大?十七歲?十八歲?
潔麗素淨的小臉上有著憔悴,她點了點頭。
“你準備怎麼辦?”
“還沒想好。”
她縮回了手,將那張紙條捏在手裏,握成一團。
“告訴北海吧。”
他是孩子的父親,有權利知道這個消息。
“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一定會向你負責的。”
“不要!”
白白的小臉上劃過一抹痛楚,她倔強而痛苦地吐出這兩個字,糾結得整顆心都開始僵硬。
“可你才多大?”
這樣的年齡,自己都是一個孩子,如何決定肚中孩子的去留?
“沒事的,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她收回了眼底的霧氣,朝溫爾雅勉強地笑笑。“但求你不要把所有的一切告訴他。”
他,代表的是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