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的臉色很不好看,第一次被人逼著做事,他十分不甘。

“當然。”北沉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這是我們之前簽定的合約,如果布朗先生覺得沒有必要,我宣布無條件解約。”

將合約丟在桌上,他拉起了溫爾雅。“布朗先生的決定我希望在報紙上看到,再見!”

“北沉!”

市長跟著跑了出來,哎呀呀地叫個不停。“北沉弟呀北沉弟,你這樣做都不考慮後果的嗎?萬一他真的解除合同,那我市的招商引資豈不要大受損失?”

“放心吧,他不會的。”

他竟十分篤定。

市長半信半疑,他已經走到了座駕麵前。“市長隻需今晚給他找兩個女人消消火,他一定會按我們的要求做的。如果沒有,我也會保證,不會讓我市的經濟及招商工作受到任何影響。”

沒想到北沉會為自己洗清冤屈,溫爾雅感動不已。坐上車,她低聲道:“謝謝。”

對方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啟動了車子。

倒是嘴角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似在嘲諷什麼。

北海在失蹤的第七天終於出現,停身在閱覽室她所坐的位置前,高大得似一截樹樁,投下長長的陰影。

“聽說你在這裏,我們可以聊聊嗎?”

他看起來平靜極了,沒有了往日的陽光,極為深沉。

“嗯。”

點點頭,她跟著他走了出去。

落坐在陽光下,三月初的天氣有了絲溫暖,北海額頭略長的婦絲有陽光的映襯下,反射出淡黃的光暈,照得他如惆悵的詩人般。

目光落在遠方,雙手交握,他連歎息都沒有,安靜得像一座雕塑。

“潔麗找到了嗎?”

站在他的身側,看著他問。

搖搖頭,他微微展露出笑意,帶著無奈。

“沒有,倒是碰到了杜冰冰。”

與其說是碰到的,不如說是杜冰冰主動找到了他。

他去美國的消息通過他的母親傳到了杜冰冰的耳中。

“哦。”輕應一聲,她心虛起來。

“她說了一些事。”抬頭看向她的臉,表情依舊平淡,“她說你和我哥早就在一起了,是嗎?”

害怕的事情終於來了。像隱藏很久的醜疤被人突然揭開,她除了尷尬便是內疚與羞恥。臉紅通通的,燙如火烤一般。

北海沒有追問,她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對不起。”

她壓低聲音,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

“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

北海大度地搖頭。

“倒是杜冰冰,她讓我帶話給你,她還會再回來的,絕對不會讓你搶走我哥。”

“哦。”

不知道如何應答,她們之間本就不存在爭搶。杜冰冰一廂情願了。

“她是個很強勢的女孩,想要得到的東西一定要拿到手,所以你要小心了。”

“謝謝。”她低著頭,像做錯了事一般,“你為什麼不生氣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

還是搖頭,在短短的幾天裏,他深沉得如同另外一個人。

望著遠方,沉入記憶中。

“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哥喜歡一個女孩子。”

“他”並不喜歡她,可是這個重要嗎?都跟北海沒有關係,不是嗎?

“你知道嗎?”北海沒有在意她的表情,也未聽她猶豫下未能講完的話,繼續著自己的回憶,“哥從小就很疼我,隻要是我喜歡的,他一定會讓給我。”

歎一口氣。

“這一次,他沒有將你讓給我,說明他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爾雅,祝福你們。”

抿嘴點點頭,他站了起來,走遠,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被北海的大度深深地感動著,一時間在眼裏湧滿了淚水。

新的報導出街,嚴嫣一路從校外跑到閱覽室,上氣不接下氣,卻興奮異常,根本顧不得室內保持安靜的提示牌,放大了聲音。“爾雅,爾雅,好消息,好消息,終於給你平反啦。”

所有的人都抬起頭來望向這邊,含著不滿。

方才覺得不妥,她捂緊了嘴巴。溫爾雅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的位置坐下,才用極細的聲音問道:“怎麼啦?什麼事這麼詐詐驚驚的?”

“你看啦!”

遞過報紙,上麵是新一期的關於她和布朗事情的報導。原來對於她的不實指正皆已改正,正如北沉所要求的那般,布朗將此事解釋為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導致的誤會。

“她是個純潔的女孩,不知道隨意地脫掉外套對我有多大的影響,更不知道在西方,這是示愛的暗示。此次事件對溫小姐造成了不小的損失與打擊,在此我表示歉意。”

這是記者記錄的布朗的原話。

“怎麼樣?沒想到,這個該死的黃毛鬼還有公正的一麵呢。”

拉開唇角,她勉強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