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兒!”陸子昂撫著李朝野的背,沉聲喊出,希望她可以停止對父親的驚嚇。“他現在有病,你應該體諒他才對。”

“不,不,他不可以連我都不認識,走!”她伸手過來牽父親的手,李朝野直接將她甩開。

“兒子,我不要跟她走!她老是罵我。”

李陽狠狠地一甩手,她轉身走了幾步,賭氣地想要離去。

“陽兒。”陸子昂不死心地再叫一次,“留下來,好嗎?讓我照顧你們。”

“不用!”李陽挺直了脊背,“我爸爸暫時放你這裏兩天,我會再來將他接走的。”

“你去哪兒!”若不是李朝野拉緊自己,陸子昂一定會跑過來將她摟在懷裏的,她時刻想要離去令他心碎,伸長臂,他多麼地想挽留她。

“去打胎!”她狠狠地道,嘴角劃過一抹殘忍。這話音不重,卻如雷一般擊向陸子昂,他顧不得李朝野,快步跑來,掬緊了她的手。

“你說什麼!”他咬緊了牙,眼眸突出,是對她輕易說出這樣的話的氣憤,傷感,悲情!

“我說我要去打胎。”李陽抬高頭與他對視,咬緊了牙才崩出這一聲。

“你敢!”他抬高了手,恨不能將眼前這個固執女人的腦袋打清醒。“李陽,你把我陸子昂當成了什麼人!我的孩子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是不是太殘忍了!”

他的手最終沒有打下去,而是揪緊了她的臂。

李陽甩了甩,歪過頭去沒有看他。“我殘忍,我就是要殘忍!我跟你說了,我不會跟著你的!”

“你難道還要去找北沉?”

痛楚的聲音流露出來,李陽的肩膀沉了沉。

她最終拉直了背,重重地點頭。“是!”

抬腳,離去,不給陸子昂一絲回眸

溫爾雅帶著思海從醫院走出來,思海的額頭上包子一塊紗布,他在學校搞勞動的時候不慎撞到了額頭,不放心的溫爾雅特意抽出時間來帶他來進行檢查。

走到門口,她抬眼接電話時,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李陽?她怎麼又到醫院來了?”溫爾雅按斷了響起的電話,吩咐思海道,“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追上前幾步,她看到了微偏過來的臉,確實是李陽,而李陽,正緩緩地朝著婦產科而去。

她是來檢查身體的嗎?為什麼陸子昂沒有來陪她?一肚子的疑問,她撥下了陸子昂的電話,那頭響了好久卻沒有人接。

不放心李陽,她偷偷地跟了上去。

李陽在婦產科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她撫撫肚子低頭走了進去。

“您好,我是跟劉醫生預約好了的。”她向前台的護士解釋著,護士將她帶到一間房內。溫爾雅跟上前去,卻被護士擋在了門外。

“請問小姐有預約嗎?”

“預約?”她搖了搖頭。

“對不起,如果沒有預約是不能進去的。”

“這”目送著李陽消失,她急了起來,“這裏是做什麼的?”

“小姐您不知道嗎?這裏是預約流產的專科大夫。您是做產檢的吧,那得上四樓。”

“哦不是”溫爾雅的臉上掛起的疑雲,“剛剛那位小姐她是做流產的?”

“嗯,來我們這裏的都是做這個的。”

溫爾雅臉上的血色退去,她沒想到李陽還要走向這一步。

“不行,她不可”她想衝進去,被護士攔下。

“我跟你們說,她不能做流產!”

“對不起小姐,她能不能做我們的醫生會為她做檢查的。”

“可我是她的家屬,你們這樣亂流產,我會去告你們的!”她的這一聲吼起了作用,護士不知所措起來,溫爾雅趁機跑了進去,推開房門。

“李陽,李陽,你給我出來,你不可以流產!”垂掛著的白色門簾一掀,從裏麵走出了白衣的大夫。“您是誰?找誰?”

“我找李陽,她不可以流產!”溫爾雅越過大夫,拉開門簾,李陽白著一張臉躺在手術台上

“李陽,你給我起來!”顧不得一切,她隻想將李陽拉離。一個生命,怎麼說也是一條生命!

李陽被她拉起,怎麼也掙不開她的手。

“爾雅,你怎麼會來的?”她臉上掛著驚訝,問得無力。

“你不要管,你現在馬上跟我走!”溫爾雅就像自己的孩子要被人打掉一般,急得不行,她用盡全力將李陽拖了出來。

“爾雅,這是我自己的事!”李陽掙紮開來,揉著手上的痛處。

溫爾雅撥去落在額前擋住視線的發,喘著粗氣。“你不覺得這樣對陸子昂不公平?對你的孩子不公平,對你自己更加不公平嗎?”

“但我一定要再試一次!”

“試?”她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李陽的意思,而後漸漸回複了思緒,“你還要去跟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