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這一串兒事讓芍小眉心緒不寧。她思索著，一夜未眠。
“現在是幾時了？”芍小眉黑著眼圈問。
“回殿下，已經卯時了。”宮女回答。還是昨天來過的那位宮女，她現在是來給芍小眉送早點的。
芍小眉打開小竹籃，見是一些點心、糖果之類，還有幾小片新鮮水果。
她淨了手，吃了些點心。點心甜膩膩的，不大合胃囗，隻有一個棗泥餡的小圓餅很好吃，可惜隻有一個。
她問宮女：“你知道這裏曾是何人所居嗎？”
宮女正在打掃庭院裏昨晚落下的枯葉，聽見芍小眉問她，直起腰，笑道：“這裏八年前就沒有人住了。”
答非所問，芍小眉想，這位宮女已有三十餘歲，她一定知道這間房子曾經的主人是誰，但因為某個原因，她並不想告訴我。
吃完早餐，芍小眉開始複習學過的法術。她終於開心點了，因為她發現，之前學習過的那些法術，施法時是生疏了點，但都還沒忘。
宮女已經離開了，芍小眉站在庭院裏，凝神，施法。
狂風驟起。
嘩啦啦，嘩啦啦，老杏樹上的葉子紛紛脫離了樹枝，在風中像蝴蝶一樣飛舞。
樹葉雜亂無章地滿天亂飛，卷起飛揚的沙塵。但隨著芍小眉手型的轉變，一片片樹葉在空中聚攏，聚攏，聚攏成一條綠色的龍。
綠龍搖頭擺尾，在空中扭動著自己的身軀。片片樹葉，片片龍鱗。
芍小眉盡量讓綠龍飛得低些，不要讓院牆外的人們看見。
叮咚叮咚。
銀鈴聲？
芍小眉一驚，綠龍瞬間瓦解，大堆大堆的樹葉落到地上。
隨著叮咚叮咚的銀鈴聲，芍小眉感覺自己的頭好暈。她勉強想起自己曾經有過一次相似的經曆……那次是自己被拘禁在那個滿是灰塵的小屋……也是聽到銀鈴聲……
芍小眉的眼前出現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她暈倒在一地的綠葉中。
神女祈妙用銀小刀刺破芍小眉的手臂，鮮血湧出。
“陛下，請喝吧。”
芍牧北拿出早已備好的冰糖，放入盛血的小杯中，晃一晃杯子。
冰糖在紅色的液體中旋轉，不時碰撞到杯子裏層，發出聲聲脆響。
芍牧北等到冰糖溶化得差不多了，再一飲而盡，他問：“冥夜儀式必須要她主動完成嗎？”
“是的。”
“不可以用武力逼迫芍小眉嗎？”
“不可以的，”神女祈妙說：“小眉公主必須是心甘情願地完成冥夜儀式，冥夜儀式才會成功，而陛下也會得到永生。”
“她不可能心甘情願的，誰想自願赴死？”
“可是，陛下，”神女微微搖頭，說：“冥夜儀式中，芍小眉需要讓自己的大腦完全淨空，若是她在儀式中有一絲雜念的話，陛下的生命就堪憂了。”
“所以，”神女說：“陛下必須要有一個讓芍小眉自願完成冥夜儀式的辦法。”
芍牧北沉默不語。
“陛下？”
芍牧北做了一個製止的手勢。
祈妙噤聲，雙目緊緊盯著皇帝。
芍牧北緩步離開祈妙，他看著老杏樹茂密的樹冠，在樹下踱步深思。
薑太後倒是有個辦法……但它可不可行？
這個辦法有點危險，很可能會威脅自己的統治。但目前，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