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小眉看出舞容是真的生氣了,就認真地解釋了她這樣做的理由。她不知道舞容聽不聽得懂,因為她和他本質上不是一路人,舞容更追求安穩和悠閑,但她更想要獨立和自由。因此,雖然知道去任職就是跳進個圈套,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還是想要搏一搏。
舞容的麵色終於緩和了些,他說:“你不必再講了,反正你已經這樣幹了。”
芍小眉尷尬地打住話兒。
“你是怎麼確定我坐在這裏的?”他換了一個話題。
“這個呀,”芍小眉笑了,“我還不了解你嗎?你這種重度潔癖的人,坐凳子前肯定先把凳子擦得幹幹淨淨!”
舞容拿出一疊厚厚的紙,交給芍小眉。
“這是什麼?”芍小眉接過,問。
“這是我向南海仙人討來的方子,南海仙人精通藥理,他說你把這藥方上的藥取來,每天喝兩服,就可以抵抗法術造成的昏迷了。”舞容說:“隻是這藥方的效果慢了些,大約得等十來天才能見效。”
“嗯嗯。”芍小眉把藥方藏到衣服裏。
“對了,你那個玉蝶是怎麼弄到的?那是極珍貴的法器。”舞容問。
“是斂珍閣的大當家送的。”
舞容臉色沉了沉,說:“我從某地方聽到一個傳聞,斂珍閣想要聚集財力造反。你作為公主,可要小心些,別讓他們盯上你。”
“你現在快走吧,”舞容說:“時候不早了,你再不回皇宮,皇帝會懷疑的。”
芍小眉點點頭,就往窗邊走。她走到窗邊,又回身,問:“你的左肩膀怎麼了?”
“沒有什麼。”舞容側過身,不讓芍小眉看。
芍小眉知道,舞容是個極重視顏麵的人,他不肯說,自己問再多也沒用。
“那我走啦,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告訴我。”她在“告訴我”三個字上加重語氣。
玉蝶送來商柯的信。
芍小眉躺在偏院裏的躺倚上,把信紙蓋在臉上遮陽。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商柯在信中說,斂珍閣能為她提供所需的財力物力。
“如果我收了他們的錢,我就完全和他們攪和在一塊兒了!”芍小眉歎口氣。
土撥鼠在籠子裏啃食生芋頭。
芍小眉起身,拿了根蠟燭,點燃。她把信紙燒了。
敲門聲傳來,是一位不認識的侍衛。
“你是?”
“是尚書大人嗎?這是給大人的信。”
“我是。”芍小眉接過信。
是侍中寫給她的。芍小眉讀著信,眉頭越皺越深。信中寫道,濉縣突發洪水,幾百戶人家受災嚴重,需要安民司安排住所、提供食物。
芍小眉坐著小轎,來到斂珍閣門口。她頭戴麵紗,擋住了容貌。
“您是?”一個小夥計問。
“帶我見你們的大當家。”芍小眉說。
直到和大當家來到一個沒人的小間,芍小眉才摘掉麵紗。
“原來是公主殿下,失敬!失敬!”大當家說:“殿下可是來取走財物?”
對於芍小眉的到來,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吃驚,反倒像是早料到了一樣。
芍小眉有些疑慮,問:“你為何這樣問?”
“商先生早就和我說過了,”大當家說:“商先生說,殿下最近應該會來鄙店,若是殿下來,小的要早早把財物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