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媽?”
依舊是那個九十年代閥門廠分的老樓,依舊是自己兒時的那個老家。
簡簡單單的防盜門,就是那種鐵欄杆式的焊接鐵門。見到這門,徐右兵不禁搖了搖頭。
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恐怕隻需單手,就能強力拉開這個看是非常結實的老門。
伸手試了一下,‘吱呀’一聲,門竟然開了。再擰裏麵的木門,竟然沒鎖。
“媽,你也太大意了,這都幾點了,怎麼還不上鎖啊!”
快步走進屋內,一把卸下背包,徐右兵眼睛直接直了!
“媽,媽你怎麼了媽,媽,媽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媽,媽!你快醒醒啊!”
心痛的呼喚,徐右兵一把抱起了倒在牆角的母親,小心的將母親扶到旁邊的破舊沙發上坐好。
這一聲聲的呼喚,終於是將昏死中的母親給叫醒了。
“你們放開我,天殺的,說什麼我也不搬。我們可就這一個家呀,你們讓我們搬了家我們以後住哪?
老徐,我們家老徐呢,你把我們家老徐帶到哪裏去了。你把我們家老徐怎麼樣了,你們可不能打人啊!
我,我和你們拚了,就是死,我也不能搬家。
我要等我的兵兒回來,這要是搬了家,兵兒回來可就找不到家了啊!
嗚嗚嗚,老徐,老徐,老徐啊......”
“媽,是我啊媽,媽,你這是怎麼了,我爸呢?咱們為什麼要搬家,搬家幹什麼?媽,你看看我,我是右兵啊媽!”
頭發花白的母親,身上依舊穿著在外擺攤時的一件早已洗的發白的文化衫,也不知道是哪家商場發下來的廣告裝,上麵酬賓大促銷的字跡已經變得模糊。
猛地睜開眼,死死的盯著麵前的男人。
茁壯,威猛,一身虎氣!
臉已經長開了,一米八幾的大個,膀子也圓了,腰也粗了,這就是和自己的丈夫年輕時一個摸子裏刻出來的!
她非常不相信的搖了搖自己的頭,努力的定了定神,直到再一次媽聲傳入耳中,她這才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顫微微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兒子的臉。
“兵兒,是兵兒,我的兒子,真的是你,你終於是回來了!我的兒啊!”
右兵一把將媽媽擁入懷中,聲音澀澀的:
“媽,是我,我是右兵,我回來了,複員了!
媽,我給您看,您看,這是我的退伍證書,還有錢,媽!我的退伍費很高,媽,你看,這是銀行卡,我的退伍費就在這卡裏麵!”
錚錚鐵漢,在這一刻淚流滿麵。錚錚鐵骨,竟然在此刻,傷心的大哭......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誰又沒有傷心處!
苦苦的掙紮,苦苦抗爭的母親終於是看到了希望,終於是相信了眼前的現實。但是片刻的激動過後,參半的白發又突兀的淒澪。
她緊緊地抱著兒子不撒手,兒子一去就是十年,說是特別應征入伍。可別人的孩子年年都能回家探親。
自己的兒子,卻是一去再也杳無音信,兒走的時候才十六啊!
“我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孽子!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啊?我的兵兒啊,媽媽想你想的好苦啊!
鄰居說什麼的都有,你知道媽這些年是怎麼活過來的嗎?還有你爸,對了你爸,老徐!
老徐呢?老徐,兒子回來了,快,兒子回來了......!”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一個愣頭小夥子兜頭拉開門就衝了進來:
“徐嬸,不好了,我徐叔被那幫人打傷了,在前街,滿頭都是血,還不讓送醫院。徐嬸,怎麼辦啊徐嬸,快去看看吧,人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