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別墅的大門口，顧本溪在原地僵硬地站了很久，也沒敢上前去跟女兒說話。
女兒，他的親生女兒。
這項認知，讓他幾乎疼痛到暈厥。
這是他最愛的，也是唯一愛的女人豁出了性命為他生下的女兒，被他忽視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他甚至……不敢認的女兒。
當母親給他發去DNA鑒定報告的照片，當白暝夜親口證實憐一是他親生的時候，他羞愧難當的同時，也不敢與女兒相認。
他怕她怪他啊！
“憐……憐一……”
顧本溪遲疑著，終是上前去迎女兒。
憐一斂去眼裏的悲意，抬目與他對視。
“爸爸。”
很清淡平常的一聲呼喚，卻讓顧本溪濕了眼眶。
“憐一，我……對不起。”
他知道道歉沒用，可不道歉他良心難安！
顧憐一扯了下嘴角算是回應，隻覺得自己的父親挑了個最不好的時刻來道歉。
她可以與他抱頭痛哭，哭訴自己多年的委屈，也可以破口大罵，痛斥他身為人父的失責。
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說。
“爸爸，先留著你的道歉，好嗎？”憐一說話得聲音很輕很無力，“我需要時間。”
她需要時間，來好好理清目前和白暝夜之間的狀況。
顧本溪以為她說得是需要時間適應兩人的父女關係，忙不迭點頭。
“好，好，爸爸明白，爸爸……總之，爸爸會盡量補償……不，會努力做好身為父親的職責。”
憐一無心聽他表明心跡，朝不遠處的白芍一招手示意她跟上，然後朝顧宅裏慢慢走。
半個小時後，寬慰過小樓裏擔心了一整晚的若涵奶奶，憐一拿了昨天留在小樓的包，跟白芍一起出了門。
令她趕到意外的是，顧本溪正在出門的正道上等她。
“憐一。”
大概是好好調整過情緒了，顧本溪看上去要比剛才鎮定很多。
“你是要出門嗎？”
“嗯，有點事情要去辦。”
“讓小吳送你去吧，我已經安排過，以後小吳就是你的專屬司機，出門回家讓他送就行了。”
憐一沉默了一會兒，看到顧本溪眼裏隱約的期盼，便點了頭。
“好，謝謝爸爸。”
她的接受，讓顧本溪懸著的心終於落下。肯接受，就是一個好開端。
“還有這個。”
顧本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
“我知道這樣很俗，可是我覺得我應該這麼做。以前我沒有管過你，以後……嗬，當然不應該管你，你已經長大了，隻是想盡盡心。”
他把卡朝憐一遞過去，“這是我的附屬卡，你拿著，如果需要，就用。”
憐一垂眸看著顧本溪遞來的金卡，淡道：“附屬卡……孔霞姝和顧嘉瑩母女知道我也有你的附屬卡，會不高興吧？”
顧本溪聞言反應了一下，了然地解釋道：“不，她們從來沒有我的附屬卡，我的附屬卡……”
他忽然頓住，眼裏劃過一絲傷痛。
“……隻給過你母親。”
這個回答，著實讓憐一覺得驚訝。
畢竟當初孔霞姝進門的時候女兒都已經生下了，她一直以為父親肯定是喜歡孔霞姝的，而那女人向來生活精致，又沒收入，用父親的附屬卡應該是很自然的事情。
憐一伸手，接過了附屬卡。
“我有工資，不過，爸爸的心意，我先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