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董映月聽說錢大福自作主張,給個鄉下丫頭結算了二兩多的工錢本來就有些不滿了。
更令她無法置信的是,錢大福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還讓一個初出茅廬,沒什麼名氣的黃毛丫頭刺繡大幅繡品,還真把有本事的繡娘當成滿大街的大白菜了。
而且一想到她妹妹董映梅一家在黃夏花家吃的虧,董映月越發對黃夏花一家橫看不順眼,豎看不順眼。
尤其是現在看見這鄉下丫頭有幾分姿色,眉眼肖母,更加厭惡,真是跟她娘黃月一樣,長得一副狐媚子勾引男人的模樣。
“董管事,你這是什麼意思?”錢大福皺眉看向董映月。
“錢掌櫃,眼下都什麼時節了,八寶閣現在生意可不好做,怎麼什麼貓貓狗狗都能拿這麼多錢?以前你愛充當大好人,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如今你拿著東家的錢補貼別人,我還要問你什麼意思呢?”董映月板著一張臉,掃了黃夏花和葉芸一眼,撇嘴蔑視道。
她可不認為葉芸這個泥腿子出生的鄉下丫頭能多厲害,說不定還是錢掌櫃這老不死的看上這丫頭,故意假公濟私的。
錢大福氣的發抖,哪裏沒聽出來董映月話裏話外,諷刺他假公濟私的意思。
雖說現在八寶閣的生意沒有旺季那麼好,這話不假,但是碰上難得的好苗子,這可是未來的財神爺聚寶盆,哪能推之門外,自然要想方設法留下來。
而且錢大福看葉芸刺繡的繡品十分不錯,他自認為眼力還成,可不比那些中高級繡娘差,給一百兩,還是他們占了便宜。
“做生意自然要和氣生財,哪有什麼補貼不補貼。”錢大福自認為自己為人寬厚,還是守著原則底線的,冷笑道:“你要是信不過我,自己來看看這繡品值不值這個價錢。”
董映月聽了這話,神情劃過一絲不屑,還真就上前,她壓根就不信一個鄉下丫頭能繡出什麼好的繡品出來。
等她打開繡品一看,神情一愣,眼裏劃過幾分不可置信,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遍,沒想到這黃毛丫頭還真有幾把刷子。
董映月皺了皺眉,想要雞蛋裏挑骨頭,一時也挑不出刺來。
“繡的還行,隻是你這花樣哪來的?布局奇怪的很,亂七八糟的,我們看著都覺得累,東一隻西一隻的,何家老太太喜愛簡潔風格,要把這一幅送上去,還不得砸了我們八寶閣的招牌。”董映月轉頭對葉芸劈頭蓋臉,批得一無是處。
葉芸麵無表情看著她。
董映月看葉芸這模樣越發惱羞成怒了:“你這什麼態度?我這麼好好跟你說,免得你栽跟頭,還不是看著跟你姨媽有些交情的份上,其他人我才懶得搭理。”
黃夏花一聽這話忙拉著葉芸的手道歉:“是,是,管事娘子教訓的是,我這外甥女就是年紀小,但是真沒有半分不恭敬。”
董映月哼了一聲:“那就好。”
“我明明看著十分不錯。”錢大福不滿道。
“錢掌櫃,到底你是個外行人,這繡品乍一眼看上去還成,實則虛有其表。而且八寶閣挑選繡品還是要按規矩辦事,不然恐怕不能服眾。”董映月說道。
錢大福自然明白董映月的意思,就是這一塊主要歸她管,其他人不能插手。
錢大福歎了口氣:“行,那你說給多少價錢合適?”
“我看就給個十兩銀子,已經夠多了。”董映月一臉挑剔看了手上繡品一眼,輕視道。
這口吻就跟打發小叫花子,董映月暗自得意道她能給十兩銀子就不錯了,她一個沒資曆沒名氣的鄉下丫頭,隻怕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而且黃夏花家的小雜種把她兒子打成那一副模樣,黃夏花一家就該感恩戴德了,要不是今天錢大福在,她恨恨想到可不會出這麼高的價格。
“這…………”錢大福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價錢也著實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