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他都固執的認為白釉就是自己的母親。如果不是後來那個女人出現,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個所謂的生母。

安柔把樂樂哄睡了走出來,發現站在門口靠著牆壁的佟振聲,當即一愣,輕輕的合上門才低聲的問:“你怎麼在這裏?”

“聽你唱搖籃曲,”他如實的回答著,見她臉紅,又說了句:“你唱的真好聽,跟我媽小時候唱的一樣好聽。”

安柔的臉在瞬間滾燙火熱,她總覺得佟振聲這話的變相意思是——她有當樂樂媽媽的潛質。

“你......不回去?”安柔低聲問,腳步已經朝樓梯間走去。

“你不是還要出去?”佟振聲眉頭一挑。

“......”安柔無語,原來,他知道她還要出門,也知道她不可能真的就不管在醫院住院的劉彩平。

她原本想說“我自己打車去就好了”,可話還沒說出口,佟振聲已經率先開口了:“時間不早了,走吧,我開車送你過去。”

安柔輕咬了一下嘴唇,想說什麼,可最終嘴唇蠕動了一下,卻是什麼都沒說,任由他牽了她的手朝門口走去。

石景天倉皇離開安柔的家後並沒有即刻開車離開,準確的說,他倉皇回到自己的車上時,幾乎連開車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趴在方向盤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腦海裏全都是佟振聲腰間圍條浴巾在大搖大擺在安柔家走來走去的樣子。

多麼可笑,多麼諷刺,那些,原本全都是屬於他獨有的權利!而今,卻被另外一個男人霸占。

六年前,她為了挽救他的生命,為了挽救他瀕臨破產的家,不惜借出自己的子宮去幫人代孕生子,為他的家庭換回來一千萬。

而他呢?卻嫌棄她,跟她結婚五年,卻是讓她守了五年的活寡,離婚時,也才隻給了她兩百萬,甚至還以為自己很大方了。

石煥春口口聲聲說愛他,卻不願意為他付出哪怕是一丁點,每每都是他一個人在付出,在努力,她一直是那個柔弱的,需要保護的那個。

而安柔呢,嘴上幾乎從來不曾說過愛他,卻總是無聲的為他付出,幾乎是全部,可他卻......

他多麼希望,他能夠像石煥春看的狗血小言裏那樣重生一遍,讓他和安柔石煥春再回到六年前,他相信,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安柔,再也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可時光不會倒流,他也不可能重生,所以現在的他,就隻能落到被佟振聲取而代之的地步,落到被石煥春背叛的地步。

石景天不知道在車上趴了多久,知道窗外一抹熟悉的倩影走過,他抬眸一看,才驚喜的發現是安柔下來了,而且還隻是她一個人。

她是步行走出的小區,他稍微遲疑一下也推門下車,然後鬼使神差的跟在安柔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想看看她這麼晚了還出門做什麼?

買宵夜?這是石景天心裏當時的想法,因為安柔房間裏還有個佟振聲,而且佟振聲腰間圍著一條浴巾,預示那麼明顯,估計是他到之前倆人做了劇烈的運動,所以這會兒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