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兩個兒子回去了,張文芳關上門,回轉身,走進診室就黑沉著一張臉問:“哪裏不舒服?”

“孩子呢?”佟鐵鑫不答反問。

“孩子?”張文芳冷哼了一聲,看著眼前臉皮厚到家的男人:“你也有臉問孩子?”

佟鐵鑫的臉色更加難堪,可他依然還是堅持自己的問:“文芳,孩子呢?”

“死了,”她聲音冷如寒冰的回答:“如了你的意,還在肚子裏就夭折了。”

“夭折了?”佟鐵鑫聲音顫抖的響起,望著張文芳,好半響才又問:“是怎麼夭折的?我查過了,當初,你在濱城醫院.......並沒有流產!”

是怎麼夭折的?

張文芳的腦海不由自主的飛回到三年前,那時,她懷著孩子,帶著哥和嫂子給的錢,匆匆忙忙的離開濱城。

她一心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中國這麼大,一時間她居然連躲去哪裏都不知道。

佟鐵鑫太強大,水陸空他幾乎都能查到她的蹤跡,她不能坐飛機,不能坐火車,甚至不能去長途汽車站買票。

還是嫂子給她出的主意,做跨城公交車,這個城市跨到那個城市,那個城市又再跨到另外一個城市。

跨城公交車有一個好處,就是會在公交站台停車,而坐公交車是不需要身份證件買票的,一般都是隨上隨下的。

她不知道換了多少的城市公交,一直向北前行,她想著去遙遠的北方,去衣櫃少數民族生活的地方,去一個佟鐵鑫找不到的地方,孩子生下來就是少數民族,跟佟鐵鑫沒半點關係。

她想的那麼美好,為了躲避佟鐵鑫,她不敢去大城市留宿,晚上都是在很小的小鎮,找很小的旅館,住那種私人開的,不用身份證就可以入住的,也沒有安裝監控設備的旅店。

她一心以為,逃過了佟鐵鑫的追查,隻要到最北方,到少數民族句子的地方,佟鐵鑫就再也查不到她的行蹤,她就可以安息下來了。

然而,在逃走的過程中,由於一心在躲避,她卻忘了自己是個孕婦,是個需要營養,需要修養的孕婦。

出事那天,她正坐在跨城的公交車上,正準備在那城市下車,然後從那城市換車向北,去她心目中的北方。

此時她離開濱城已經一個多月了,在奔波中,因為一日三餐不規律,又因為吃的東西沒什麼營養,作為孕婦的她,不僅沒有長胖,反而還瘦了七八斤。

要去北方,就必須在那個城市換長途大巴車,而長途大巴車跟跨城公交車不一樣,長途大巴車中途不停車,隻能去長途車站買票。

她想著都到北方了,而且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佟鐵鑫的人應該沒再追蹤她了,於是她大著膽子去了長途大巴車站。

隻是,走進車站她即刻就發現了熟人,而這個熟人就是張大軍的手下,偏偏那人也看見了她,然後迅速的朝她走過來。

她幾乎是轉身就跑,拖著行李,跑出長途車站,恰好旁邊是公交車站,她都沒看清是那一路公交車,隻看到有輛公交車要開走,她便直接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