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了兩秒,然後搖了搖頭:“沒有,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
大姐頓時放心了不少,她說:“那就好,我們是普通人,不要去涉足太複雜太黑暗的世界,咱們玩不轉的。”
“哎呀,你就放心吧!要是小畫還有可能被那樣的人看上!小書怎麼可能呢?一看就是乖乖女,長得也一般,根本不是那種壞男人會喜歡的類型。”二姐一聽故事的原委,頓時連八卦的興趣都沒有,直接給否定了。
是啊……沒有人會認為靳言會看得上我,更沒有人覺得我和他會是良配。
“我們學校有個男生喜歡小書,而且還是咱們老家人,高中校友。就是小書心氣太高,還嫌棄人家。”小畫不聲不響地插了一句嘴。
這句話瞬間讓兩位姐姐炸了,大姐一聽這情況,頓時就來了興趣,二姐則更是八卦。於是小畫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的經過一說,大姐和二姐便有了見一見張譽的衝動。剛好許頌又在現場,他一個電話打過去,不到半小時張譽就來了。
我十分難堪,內心對張譽十分無感,但是又不忍忤逆大家的熱情,尤其是大姐。大姐是發自內心地疼我,很希望我即使談戀愛,找的也是一個相對靠得住的男生在她這種學霸級乖乖女的眼裏,靳言那樣的男人簡直就是人間禍害,她是絕對不會放心我和靳言這樣的男生糾纏在一塊的。
張譽剛回到H城,大概是新年剛過,之前看起來總邋裏邋遢的他這一天穿得頗為清爽,上身是牛仔色的英倫毛衣搭配白襯衫,下身是一條深黑色修身牛仔褲配帆布鞋,頭發剛剛剪過,刮了胡子,看上去比以往幹淨許多。不過,額頭上新冒出來的幾顆痘痘很煞風景。
大概許頌早就告訴了他這裏的情況,張譽以來便很討好地和兩位姐姐打了招呼,隨後和他們簡單聊了聊天,時不時拿眼睛瞄我一眼,故意坐在我的身邊,動不動把話題引到我身上,這讓我感覺微微地不舒服,但是又不好說什麼。
明眼人都覺察出了張譽的熱情和我的冷淡,於是,按捺不住的二姐率先發表了意見,她問我:“小書,我看你怎麼對學弟的態度淡淡的?學弟是哪裏讓你不滿意啊?人家是名牌大學大學生,你還想找什麼樣的?”
二姐問出了所有人心裏的潛台詞。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我,甚至連大姐的眼神裏都透著幾分不解。
我微微一笑,十分尷尬,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大姐拉著我的手,小聲問我:“小書,你心裏怎麼想?”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特別是看著張譽充滿期待的眼神,我壓根就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於是隻能含糊其辭地說:“順其自然吧,我比較慢熱。”
沒想到我這一句話,被大家本能地解讀為我兩“有戲”,於是姐姐們開始和張譽大聊起來,從所學的學科專業聊到學術領域,又從學術領域談到當今的經濟形勢,最後上升到了政治民生的高度,一個個慷慨激昂各抒己見,充分抒發著他們作為新時代青年所具有的豪情壯誌。隻有我,像是包裹在朵朵鮮花中間的廉價塑料紙,連襯托美的資格都不具備。
一種被排擠的孤獨侵襲著我的內心,我低頭不語,心中卻欲壑難填。曾經並肩同行的夥伴們都以一種昂揚的姿態全速前進各自奔赴鋪滿鮮花與陽光的未來,而我卻被命運的尾巴狠狠拋向了與他們背道而馳的另一端,灰頭土臉,無限迷茫。
一種無法排解的自卑縈繞著我,讓我在這群“天之驕子”的身邊抬不起頭來。這種聊天令我窒息,也讓我陷入了無盡迷茫。我不想再繼續聆聽這場充斥著優越感的“談話”,我站起身來,對姐姐們說:“我有點頭暈,支撐不住了。”
我蒼白的麵色讓我的借口無懈可擊。大姐緊張地摸了摸我的額頭,一臉擔憂地說:“好像是發燒了,要麼我們散了吧?”
於是,大姐都點頭附和。在他們的精心“安排”下,張譽成為了我的“護花使者”,單獨負責送我回家。我明白他們這麼安排的目的,可是心裏卻絲毫不為這樣的安排感到開心。
“沒事吧,小書,看你這麼弱不禁風的,要不我背你吧!”剛在姐姐們那裏獲得一致認可的張譽此刻掩飾不住內心的喜色,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攬住了我的腰,一臉亢奮地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