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陣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此時刑風已經把車開到了一座大型商場的地下車庫,然後不由分說地把我帶到了12樓新開的泰國餐廳。
包廂似乎他先前已經讓人訂好了,服務員引領我們到了包廂門口,刑風推開門,對我說:“進去吧,客戶已經在裏麵了。”
我於是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有些拘謹地走了進去。隻見包廂裏有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正背對著我玩著遊戲機,他的頭發燙成了褐色,像方便麵一樣微微曲卷著,上身是一件嫩綠色的開衫,盤著腿,下身穿著一條斑馬條紋的哈倫褲,一雙白色板鞋整齊地擺放在地上。
我心想這位“客戶”也太另類了,但又不好多說什麼,於是禮貌性地主動開口問候了一聲:“你好。”
對方迅速扭頭,當我看到那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我麵前時,我的心簡直像是雷劈一般淩亂。我完全沒有想到刑風口中的“客戶”竟然是靳言,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靳言居然會以一副如此無厘頭的“打扮”出現在我麵前!
幾天前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副玉樹臨風、王子親臨的帥氣模樣,怎麼這短短幾天功夫,卻把自己整得如此不倫不類?
相比於我的錯愕,他卻鎮定有餘。他把身子轉了過來,把遊戲機放在了一邊,放下腳穿上了鞋,微微咳嗽了兩聲,隨即臉上的表情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漠,他往我身上從上到下掃了兩眼,臉上隨即露出鄙夷的神色:“嘖嘖,一身運動服穿到現在,到底洗過沒有啊?”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人還是那個人,語氣還是那一副狂拽酷炫的語氣,可是給我的感覺,卻像是隔了幾世的輪回。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又怎麼會突然變成刑風的“客戶”?無數個問號從我的腦海裏升起,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坐吧,小書。”刑風笑著望著我,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讓我更加疑惑。
包廂不大,一張桌子兩張沙發,此時一邊分別坐著一個人,而我,該選擇坐在哪兒?
就在我側身準備往刑風所坐的位置走去之時,靳言突然站起來用力扯著我坐在了他的旁邊,動作迅速無比,嘴上卻還賣乖:“我小舅不喜歡和女人坐在一起,我就勉為其難和你坐一塊好了。”
刑風忍不住大笑開來,他完全看穿了靳言的心思,卻並不點破,反而附和著說:“是呢,不過我讓我奇怪的是,靳少爺不是也很不習慣和女人坐在一起嗎?”
靳言蹙起了眉頭,表現出滿臉的無奈:“沒辦法啊,你是長輩,我不得遷就你嗎?”
“哦?平時可沒見你這麼遷就我。”刑風似笑非笑地說道。靳言頓時氣急,使勁白了刑風一眼。
這一切我都盡收眼底,從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互動來看,他們似乎很熟悉而且很親昵,根本不像刑風所描述得那樣水深火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心裏琢磨著,人也一動不動坐在那裏。靳言用胳膊杵了下我:“你幹嘛像雕塑似的,說話啊!”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小聲地問道。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裏?這門上寫了靳言不能進來嗎?”他像是吃了火藥似的,語氣帶著濃濃的硝煙味。
“沒有,我隻是奇怪而已。”我淡淡說道。
“好了,你們兩先別顧著說話,先來點菜吧,你們不餓我可是餓了。”刑風邊說邊自顧自地拿起了菜單。
“小書,你喜歡吃什麼菜?”刑風問我。
“都可以,我不挑剔。”我說。
“不用管她,她胃口好著呢。”靳言一臉的滿不在乎。
刑風聽他這麼說,微微皺起了眉頭,對我說:“小書,我給你來一道椰汁雞肉湯吧,你嚐嚐看,或許你會喜歡。”
刑風剛說完,靳言就不樂意了:“你幹嘛對她那麼好?怎麼,難道你對她有好感?”
我壓根沒想到靳言在刑風麵前說話如此直接,頓時瞠目結舌。沒想到,盡管靳言這麼說,刑風卻不以為意,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小書是挺不錯的,乖巧聰慧,一點就透。”
“她不是你的菜,別打她主意!”靳言直接拉下了臉,用一副威脅的口吻說道。那副模樣,就像是一隻憨態可掬的獅子正在努力護著自己麵前的肥肉。
刑風莞爾一笑,指著麵前的冬陰功湯說:“我一向喜歡中國口味,但是偶然機會嚐到這裏冬陰功湯的味道之後,我就愛上了泰國菜。可見人對某件事物或某個人的喜歡沒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