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青春 087 我明白(1 / 2)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以對,似乎無論生活中有多少的變數,他都盡在掌握一般。我聽他這麼說,於是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隻是想到靳言,心依然感激微微地疼。

他見我不說話了,又柔聲問我:“怎麼了?想到靳言所以心情不好?”

“嗯。”

“最好的感情狀態是兩情相悅,太愛或者不愛,都不是好事兒。小書,你目前所處的年紀,要做的事情應該是努力掌控自己的人生,多學習,多與人相處,多開闊自己的視野,而不是被感情過多分散精力。你和靳言的感情本來就有著太多不成熟的成分,你們在一起勢必會遇到無數的阻力,所以不如先沉下心來提升自己,明白嗎?”他的話有點兒語重心長,語調和我姐姐如琴有些驚人的相似。

我記得姐姐曾經也說過這樣的話,姐姐說隻有努力提升自己的段位,才能遇到自己更心儀的男人。我想,或許成功的人都有一個共性,那共性便是對自我的高度約束。

我點了點頭,心裏十分受教,嘴上卻不以為然:“你現在和我說話好嚴肅,像古代的私塾先生。”

他忍俊不禁道:“我是覺得身上多了一份責任,忍不住對你有所期許,這是我的原因,我角色代入太快。”

“你從前一定對你的妹妹有許多的期許吧?”我不禁問道。

提起他的親妹妹,他的目光頓時變得惆悵起來,他說:“是啊,我父母車禍雙雙去世了,那一年我15歲,妹妹才5歲。”

我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幸福的人生大多類似,而不幸的人生卻有各自的不幸。

“我突然能理解你為什麼總是那麼悲觀了。”我傷感地說道。

“木心先生說,悲觀是一種遠見。因為過早嚐試過諸多的痛苦,才會對幸福有足夠的抵禦能力。未雨綢繆,其實就是一種悲觀的遠見。”刑風說道。

“那後來你一個人把妹妹養大嗎?”我不禁問道。

“是啊,後來我輟學了,找不到工作,隻能去工地上搬磚。因為這樣,我漸漸熟悉了工地上的工作流程,後來人頭熟了,便學著和別人一樣開始包活給工人做,再後來成立了國強。那時候我表姐剛好嫁給了靳言他爸,他爸同情我的遭遇,我們也比較投緣,他幫我了一大把,所以才有了今天。”刑風的語速十分平穩,那些充斥著艱難困苦的拚搏經曆被他一筆輕輕帶過,他把他如今有的一切歸功於靳言父親的提攜,但是我明白,更多是他自己足夠努力的原因。

他的話讓我不禁想起一件事,頓時忍不住偷樂了,我問:“你是不是跟靳言說過你的經曆?或者他從哪裏知道你的經曆?”

他皺起眉頭來努力想了想,隨後說:“噢,對,他讀高中的時候曾經問過我,我告訴過他。”

“怪不得當初我兩私奔到河南的時候他毅然決然地要去搬磚,原來是這樣。你起步的時候也去搬磚,他爸爸好像也搬過。他大概以為那應該是所有男人成功前的開始,所以才那麼毅然地去了。”我喃喃自語道,想到當初他那一副磨拳霍霍、恨不能給我整個天下的模樣,便既覺得心酸又覺得好笑。

“哈哈,”刑風直接笑出了聲來,他說:“那個傻小子,他還真去過工地?現在時代不同了,我們所處的那個年代,所有人都是白手起家,無論抓住任何機遇都能成功。咱們現在所處的時代已經不是當初的時代了,以前的那一套路子根本走不通了。傻小子沒吃過苦,肚子裏憋著一股子勁,應該是很想獨身闖天下,可是失敗了,所以回來後才會那麼鬱鬱寡歡。”

刑風看靳言的確看得非常透徹,我附和道:“對,他說他不怕吃苦,他不介意重頭開始。但是那時候我們很迷茫,突然脫離了從前生活的世界,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繼續走下去。”

“他比很多的富家子弟強一些,但是還是欠缺磨練。脾氣太烈像頭野馬,他父親放養他也就罷了,偏偏還非要圈養。這大概是所有富二代的悲哀吧,空有大片草原,卻隻能被牽著原地轉悠。”刑風緩緩說道。

“那如果以後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呢?”我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問道。

“如果是女孩兒,我會帶著她四處旅遊,和各種各樣的人生打交道,圍觀各式各樣的人生,讓她一生精神富足;如果是男孩兒,一出生我就給他放到竹筏上讓他順水飄蕩,飄到誰家就歸誰家養,最好飄到窮鄉僻壤,等18歲了我再去接他。”刑風說前半段的時候明顯很認真,可是到了後半句,卻完全是玩笑口吻了。

“我才不信你會那麼狠心對自己的孩子。”我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