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雞湯後,靳言擁著我一起躺在了床上,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心裏那些糾結的情緒又隨著這溫情的氛圍漸漸淡去,睡意很快襲來,不知不覺我們就這樣抱著在病床上睡著了。下午時分,靳言已經確定無礙了,阿鬆去辦理了出院手續後,我和靳言一起走出了病房。
快走到急診處門口的時候,幾個醫護人員匆匆推著擔架車衝了進來,場麵似乎十分危急,我下意識看了看躺在擔架上的病人,病人的身體已經被一床白色被褥蓋住了,露出來的臉上血肉模糊,一隻手露在了被褥的外麵,工工整整的西裝袖口隱隱透露著這個患者的身份。
見這個情況,我和靳言連忙退到一旁,看著醫護人員推著患者從我們身邊匆匆而過。突然之間,我感覺到靳言的身體強烈地抖動了一下,緊接著,他鬆開了我的手,飛快衝了上去,在醫護人員猝不及防之際他一下掀開了白色被褥,他當時眼神裏的震撼我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爸!爸!……”靳言失聲地大喊道。
“患者剛剛發生了車禍,性命危在旦夕!請不要幹擾救治工作!”兩位護士連忙推開了靳言,其他人繼續推著擔架車往手術室的方向匆匆而去。
靳言一下掙脫了兩位護士的阻攔,不管不顧地跟隨著擔架車往前奔跑,我大腦一片空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完全驚呆了!
我下意識地追上了靳言,此時靳言像是受了相當大的刺激一般,已經完全無暇顧及我了,我好不容易拉上他的手想勸慰幾句,但他用很大的力氣甩開了我的手,隨後繼續狂奔,直到擔架車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大門瞬間關上,紅燈亮起來,他被迫停止了奔跑,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靳言,靳言……會不會認錯了?萬一不是你爸呢?”我跑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喊道。
靳言的頭緩緩地低了下去,他依然跪在原地沒有起來:“是他……是我爸。我cao他媽是誰幹的!誰把我爸給撞了!”
靳言突然一聲狂吼,聲音裏透著無盡的傷痛。我蹲在一邊,突然覺得言語無比蒼白,我竟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勸慰什麼。
不一會兒,又有兩位看著年紀較大、穿著百搭貴的醫生匆匆過來,直接繞開了我們快速進入了手術室裏,似乎情況十分危急。
一位穿著手術服的護士從裏麵走了出來,高聲喊道:“剛才誰說是這位患者的家屬?!”
我和靳言連忙從地上站起來,忙詢問情況到底如何。護士根本來不及跟我們解釋更多,隻說患者獨自駕車行駛到立交橋之時突然不知道為何急轉彎衝向了一旁的護欄,連人帶車直接從立交車上墜落,不過萬幸警察趕到的時候患者還有生命體征,所以緊急之下送到了最近的醫院,醫院目前並不確定患者的身份,讓我們及時聯係交警詢問具體情況。
當時靳言已經急瘋了,他無比確定躺在手術室裏的人就是他的父親,他一把揪住了那位護士的衣領,極其不理智地喊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救活我爸爸!如果我爸爸有什麼不測,我不會放過你們!”
他此時已經氣急攻心了,我連忙拉開了他,我說:“醫生都在盡力搶救,你別為難在救你父親性命的人!你冷靜冷靜,先聯係你許阿姨問問!萬一不是你爸呢!”
靳言無望地搖了搖頭:“不,就是我爸,那件西裝整個H城隻有我爸有,我爸穿的都是純手工定製的西服,我剛才確定了,他的袖口處有“X·C”兩個字母,是他名字西城的拚音縮寫。”
我登時也淩亂了,我完全能體會和理解他的心情,我明白他此刻心情的起起伏伏,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我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了阿鬆讓他確定具體情況並通知靳言的繼母許阿姨,之後我又聯係了刑風告訴他發生的情況。
打了一通電話之後,我扶著靳言在一邊坐了下來,因為醫院目前並不確定我們和患者有直接聯係,所以沒有讓我們辦理相關手續。
十分鍾後,阿鬆給我們回了電話,確定了出事的人的確是靳言的父親,據許阿姨說,靳言父親本來不打算出門,但是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突然獨自一個人開著車出了門,也沒有告訴許阿姨去哪裏,隻說有點事需要處理,然後急匆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