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眼睜睜地在我的麵前消失不見,我瘋了一樣在屏幕上打出一串又一串的字,可是我第二次發送的時候就被告知我已經被禁言。很快,屏幕又亮了起來,這一回出現的卻是一個黃頭發的非主流姑娘。
我的心像玻璃一樣破碎成渣,我愣愣地盯著屏幕,小雪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又一次把電話放在了我的耳邊:“如果你想找他,我可以幫你找到。我想如果想找一個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不用你幫我,謝謝你的好意,隻是以後請你不必這樣了。”我冷冷地拒絕,隨後掛掉了電話。
世界那麼大,一個人如果成心不想出現在你的麵前,你怎麼尋找都沒有意義。小雪見我這樣失魂落魄,重重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姑娘,現在發現,你比一般的姑娘還要傻。明擺著人家就是不想見你,你還這樣丟了魂似地滿世界瘋找,至於嗎?”
我笑了笑,我知道有些感覺別人不會懂,自己懂卻形容不來。有些人不知道哪裏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我就是愛他,不管他成為什麼樣的人,不管他是否躲著我,不管我們是怎樣的關係,都改變不了我愛他的事實。
我回到了家,輾轉反側睡不著的時候,我給刑風打了電話,我說:“哥,我在網上的一個視頻裏看到了他。”
刑風似乎在鬧市區,電話裏一陣雜音,他說話的音量也很大:“聽不清你說什麼。我和你大姐在夜市吃燒烤,你要不要過來?”
和我大姐?我頓時一愣,脫口而出:“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聽不清,要麼你過來吧!打車過來!打車費給你報銷!”刑風對著電話大聲喊道。
掛了電話,我猶豫了兩分鍾,一想反正睡不著,於是換了套衣服,真的按照刑風所說的那樣打車過去了。半個小時後,在從前我們常常吃夜宵的燒烤攤上,我竟然真的看到大姐和刑風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天氣很冷,燒烤攤搭起了帳篷,帳篷裏放著暖風機,進去的時候倒是也不覺得寒冷。隻是大姐的個性向來都有潔癖,她可以清楚地說出燒烤中含有多少種有毒物質,可是她居然坐在這裏,而且手裏拿著一根烤串正在細嚼慢咽,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哥,你這是使了什麼花招,居然能讓我大姐來吃燒烤?!”我一坐下就不由得驚歎連連。
大姐依舊素麵朝天,常年在實驗室裏待著,她的臉比雪還白,不用化妝也照樣眉目如畫。她穿這一件白色鬥篷式的呢子外套陪著一條淺藍色牛仔褲,顯得比我還要朝氣蓬勃幾分。刑風則穿著黑色中長風衣、搭配著格子圍巾,人高馬大地坐在那裏,光上半身便比旁人高出了一大截,看上去十分紮眼。
這是我第一次細細端詳大姐和刑風,看著他們吃東西的動作,笑起來嘴角的幅度,說話時的輕聲慢語,突然驚覺他們兩好像特別相似。
我驚訝地望著他們,刑風見我不住地打量他們,於是笑著問我:“怎麼了你?一直看著我和你大姐做什麼?你剛才在電話裏說什麼?這裏太吵我也沒聽太清楚。”
“我在一家視頻網站看到靳言了,他在那裏唱歌,我一說話他就不見了,不知道是看到我說話還是沒有。”剛忙著注意他和大姐,竟忘了這茬。他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
“唱歌?視頻網站?這小子在搞什麼?”刑風是70後,自然聽得一頭霧水。
“唱歌唱得好可以賺錢,他現在……”我苦笑了一下,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他可以直接告訴我們啊,他為什麼要跑到美國那麼遠?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他要做這一行呢?”
刑風聽我這麼說,頓時悠悠歎了口氣:“他也需要緩一緩,鬆口氣,迎接新生吧。他是打定主意要自己度過這一段最艱難的日子,避免自己對生活的脾氣遷怒到別人。這樣挺好,至少說明他開始成熟了。一個人願意正視人生的低穀,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別擔心,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大姐在一邊靜靜地聽著,聽刑風這麼說,於是也附和道:“是啊,人生很多路的確隻能靠自己一個人才能闖過去,別人是幫不上忙的。他這麼選擇,總有他自己選擇的理由。你好好過你的人生,別太擔心了。”
“你們兩……”我見他們一個鼻孔出氣,不禁詫異了。
“怎麼了?”他們竟異口同聲地問我。
我一下沒崩住,立馬笑開了。他們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徑有多麼一致,大姐臉色一紅,頓時低下了頭,刑風也極不自然地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喝到嘴裏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拿錯了杯子,喝進去的是剛剛倒上的開水,頓時嘴巴差點兒燙得起泡。
發現這個小小的秘密之後,我沉重的內心終於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欣慰。從前我從未將大姐和刑風關聯到一起,如今見他們坐在一起如此地和諧,我突然發覺他們十分般配。而且,看上去他們似乎對彼此都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