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上官住黯然低頭。
“沒來由的,道歉做什麼?”慕容佉笑道。
“若我沒有尋你那歌聲的源頭,沒有順著青鳥來找到你,或許你也不會陷入現今這樣的窘境吧。”上官住仍然低著頭,解釋著。
“傻哥哥,你那天若不來,我可能就死在青海岸邊了。我不怪你,我反而慶幸,能遇見你。”慕容佉安慰上官住。
“不怪我?”上官住抬起頭,望著眼前人的眼睛。
“非但不怪你,我還要謝你。”慕容佉眨眨眼,點點頭,“我隻問你,我是恨你師父,但我也能看出他對你的好。如果以後我同你師父不得不撕破臉,你幫哪一邊?”
這話卻問得上官住啞口無言。沉默良久,卻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琴曲,琴聲有力,曲勢鏗鏘,如天河決堤一般傾瀉而出,引來海畔的浪潮,擊得岸邊大石都化為齏粉。
慕容佉問:“這是什麼?”
上官住解釋說:“看來是師父在彈琴。這會時辰也不早了,又怕師父出來看見我們說話,我就先去了。”
慕容佉明白他們的難處,也就不再挽留,隻是說:“阿住哥,一定要在夢中相會!”
“一定!”上官住堅定地回答,又吻了心上人的麵頰,轉身離去。
上官住走了沒多遠,就見海道子迎麵而來,但這裏並沒有其他的路。他隻得低著頭,看著腳尖,硬著頭皮向前。
“阿住,要去哪裏?”海道子的聲音響起。
“徒……徒兒晚上吃了太多,出門走走,消……消食”上官住極力掩飾著,生怕師父看出了端倪。
“噢,那你就走吧。”海道子倒背著手繼續往前,看起來,他仍是悶悶不樂。
上官住長舒一口氣,抬頭看著向前走去的師父的背影,才想起來,剛才離開時竟然忘了把牆上的小窗堵上。他急中生智,立馬用輕功,一下子跳到了行走的師父麵前,跪下說:“師父,我剛才想起來,之前師父教的掌法裏麵有一招,徒兒總感覺打不好,還望師父指點一二。”說完,還不等海道子回答,便發功使掌,一掌打出,轟塌了一段宮牆。
宮牆化作碎石,紛紛落下,現出了牆外站立的慕容佉的身形,海道子著實吃了一驚,而慕容佉也被嚇得花容失色。上官住故意讓掌力反震向右臂,痛得他倒下了。
海道子連忙上前,問道:“阿住,你沒事吧。”
上官住捂住右臂,蹲下身子,忍住疼痛,從嘴裏擠出兩個字,說:“好……好痛。”
海道子搖搖頭,邁過上官住,走到慕容佉身前,又問:“阿佉,沒嚇著你吧?”
“沒事……沒事的。”慕容佉隻是盯著上官住。
海道子便繼續說著:“唉……為師也乏了,心裏總是不寧靜。看你麵壁這麼久,肯定也不好受。後麵幾天,就回自己房裏思過去吧。不過還是得罰你,剩下的幾日不能出門一步。”
慕容佉連忙行禮,說:“多謝開恩。不過師兄……他怎麼樣?”
海道子手一揮,說:“你趕緊走,不用管他。”
於是,慕容佉連忙起身,往自己房間的方向去了,眼睛的餘光則一直望著上官住。
海道子扶起上官住,責備他說:“傻徒兒,學了這麼多年武功,怎麼還這樣沒輕沒重的?”
上官住仍舊捂著右臂,說:“師父教訓得是,徒兒,也是想讓師父看看我哪裏打得不好來著。日後,一定會注意的。”
“你先去休息,這幾日好好休養。等你好了,我再指導你。”
於是上官住也謝過師父,同樣往自己房去了。海道子一個人,望著那段殘垣,佇立良久,無奈地笑了笑,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