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靜下來,盯著蚊子飛的方向……”公孫桃下一邊在心裏默默念叨著,一邊老老實實地照著做。他盡力克製住自己,忍住癢,盡可能地放下心中的芥蒂,不再去發牢騷,像一棵小樹一樣站立著,全身上下除了眼神,其他的都一動不動。
他盯著眼前恣意飛舞的蚊子,良久,似乎看出了蚊子下一步飛向的軌跡,便伸出手,飛快一抓,再攤開手,拿到油燈下一看,手心正中果然是一點鮮紅的蚊子血。
“原來是這樣。”他明白了,便如此循環往複,雙手翻飛。不一會兒,空中果真就沒了蚊子的身影。
“怎麼樣?有心得吧。”唐文開門進來,身後跟著的是王五和馬六。
見唐文進來,公孫桃下終於放鬆緊繃的神經,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過了許久,他才回答說:“蚊……蚊子,都沒了。伯伯,我厲害吧!”
“你倆去數數。”唐文命令身後的兩人。王五和馬六就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拿著鑷子,一隻一隻地夾起地上的蚊子屍體。唐文則打開一瓶藥膏,往公孫桃下身上細細塗抹。
“稟舵主,我這裏有五十三隻。”王五數完自己盤中的蚊子。
“我這有四十七隻,正好一百隻蚊子。”馬六也說道。
“是嗎?”唐文拿過馬六的盤子,從中夾起一隻蚊子的屍體,對公孫桃下說,“桃兒今天幹得不錯,打死了九十九隻蚊子。這一隻,怪他自己貪,吸血太多,把自己撐死了。”
“算它運氣好。”公孫桃下卻驕傲起來,“它不自己撐死,我就打死它了。”
“穿好衣服,回家去吧。”唐文把衣服遞還給公孫桃下,“明天我們還打蚊子。”
“還來?”公孫桃下一下子站起來。
“當然!等你這樣連續抓蚊子抓一個月後,伯伯就不點燈了,讓你摸黑抓。要是黑燈瞎火的桃兒也能把一百隻蚊子抓完,那才算是練到家了。”
聽了這話,公孫桃下差點驚掉了下巴。
公孫俍家,庭院之中,桃樹叢下,公孫俍捧著自己的陰陽雙魚刀,向何平陽授業。
“陽兒,你認識這刀麼?”公孫俍問道。
“當然認識!”何平陽伸手摸了摸刀身,“這是俍叔隨時都背在背上的刀子!。”
“對,這刀名叫‘陰陽雙魚刀’,有著一套專門的刀法招式。從今天起,我就教你這套刀法,你學會了,好劈這桃樹枝。”
“可是。”何平陽摸著腦袋,“隻要用刀都能劈開木頭,又為什麼要學刀法呢?”
“不是這樣簡單,等你的刀法招式學好了,我再教你一些內功。刀法的最高境界,就是要手中無刀,心中有刀。你學到後麵,自然就懂了。那時候,你便是空著手,也能整齊地劈下這桃樹枝,而這一切,都是內功的功勞。”
“真的?”
“當然。”
“那俍叔就教我用刀吧!”何平陽說著,想當然地伸手去拿公孫俍手中的刀。
“不。”公孫俍連忙收刀回鞘,“這刀是我的,不是給你用的。等你學到後麵,俍叔再送你兩把刀。至於現在,還要從最基本的開始學。”
“那練什麼呢?”何平陽不明白。
“你看好!”公孫俍走到桃樹之下,挽起袖子,並不抽刀,但手做出握刀的姿勢,對準最粗的那根枝幹,一下子劈下去。仿佛是有一陣風一樣,空氣中劃過一聲響,枝幹應聲倒落。撿起一看,斷麵整齊無比。
“俍叔好厲害!”何平陽不停地喝彩。
“這隻能算是小把戲。陽兒練個一年半載,也能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