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真的是苦不堪言,陶綰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地鐵回學校,在路上消耗一個多小時,一回寢室就倒在床上挺屍,一動也不想動。
見她回來,室友們都圍過來要問問她第一天上班的情況、
“桃花,你是不是留在尚潤了?”黃瓜第一個發問。
“這不是廢話嘛,沒留下我怎麼可能這麼晚才回來。”陶綰沒好氣的說。
“你是怎麼做得到?”妹妹一臉好奇的向她取經,謀劃著什麼時候也這樣去男神的工作室某個職務。
“死皮賴臉,撒破打滾,就是你不把我留下,我死也不走!就這樣就留下來了,臉皮厚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功夫不負有心人?”陶綰忽然想到一個高大上的形容詞。
“好像是的喲,都留下來了,你怎麼還一副吃屎了的表情?”女王毫不客氣的形容她癱掉的臉。
“累的唄,還有就是被頂頭上司大魔女給黑了,使喚我不說,還讓我去搞定一個出了家,又還俗的陰晴不定的老頭子!”陶綰恨不能一巴掌呼在莉莉安的大餅臉上,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搞的定嘛!
今天下班之前,正好和莉莉安打了個麵照,莉莉安手裏拎著外賣往公司趕,似乎要加班到深夜的節奏,她對陶綰說,“明天你不用來公司打卡了,直接去紀元先生的公寓找他,他有晨跑的習慣,看看你能不能和他搭上話。”
陶綰在床上打了個滾,將臉埋在枕頭上,越想越鬱悶,不由自主的舞動四肢,折騰的床板不住晃。
妹妹笑著說她:“哎呀,你安分點啦,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寢室幹嘛了呢!對了,你吃過晚飯沒?”
“我剛剛才下班坐地鐵回來,怎麼可能吃過飯!”肚子倒還挺應景,此時就咕嚕咕嚕的唱起空城計。
“那挺好,我正好餓了要加餐,幫你也叫一份外賣吧!”
“當然好啊,謝謝妹妹!”陶綰道了聲謝,翻過身就睡過去,等到外賣送到寢室樓底下時,她已經開始打鼾了。
妹妹在她床邊上叫了兩聲,聽見她粗重的呼吸聲,無奈的說:“都已經睡著了,等你醒來再吃吧。”
陶綰這一覺睡到淩晨三四點,她渾身一抽搐,頓時就精神起來:“現在幾點了?”
她摸著黑在床上找手機,一看——我那個去,已經快五點了,該起床啦!
她一個筋鬥翻下床,此時已經餓得胃都貼在一起,也就不覺得餓了。她打開桌上的小台燈,看著鏡子裏因為沒有卸妝而油光滿麵的臉,下巴和額頭還冒起兩顆鋥亮鋥亮的痘痘,她的內心別提有多鬱悶了。
她到洗手台卸了妝,洗好臉,塗點補水的乳液,然後拿上換洗的衣服去洗了個澡,接著坐在書桌前,對著鏡子繼續化妝,塗睫毛膏塗口紅……
看著還沒有完全亮的天空,她有一種分裂的感覺。前天她還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大學生,此時此刻她就要天還沒亮就起床化妝,然後要去擠地鐵,去公司裏“心甘情願”的被欺負,怎麼想想這麼窩囊啊!
陶綰覺得有點兒委屈,她蹭了蹭眼睛濕潤的眼睛,睫毛上已經掛上小而剔透的淚珠,好似海邊鮫人落下的珍珠。
她一直都明白,自己是一個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女孩,其實內心脆弱敏感又柔軟,她雖然很堅強,卻也和普通人一樣,受不得一點傷害。別人受傷了會哭,她同樣也會哭,隻是不會讓別人發現罷了。
陶綰獨自悲傷,可是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看著昨晚妹妹放在她桌上的盒飯,心中微微有點回溫,寢室還是一個溫馨的地方。
陶綰背起挎包就往寢室門外走,關門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輕輕合上,生怕攪擾室友們的好夢。
走在路上,晨曦的風帶著絲絲涼爽,空氣清新,隱隱含著綠草的芬芳。
她一邊走一邊想,在開寢室長會議的時候,導員和她們說過一句很有道理但是也很蒼白的話:寢室就是一個廉價的旅舍,住這四個人,一年也就一千來塊,你們算算,平均一天才幾塊錢。畢業了各奔東西,再見麵都很難,所以沒必要太較真。
當然,那天會議的主題是寢室矛盾,因為網絡上爆出許多因為一點點小事,將室友開瓢的恐怖案例。
其實這些都是個例,中國有幾萬所大學,每所大學有幾千個寢室,這麼算起來發生的概率並不高,沒必要過於恐慌。
導員那麼說最隻要就是表達,室友之間的情誼淺薄的不能再淺薄,畢業了幾乎就形同虛設,沒必要太當回事。對於陌生人,如果不是真的傷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誰願意去多說話呢?
當時在聽到導員的那一番思想之後,陶綰還覺得挺有道理的,此時此刻,她覺得並非如此。當下她很開心啊,很快樂,會因為室友的一點點小幫助小舉動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