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過去一兩個禮拜,陶綰渾渾噩噩的度日,張溪現也和往常一樣,每天看書,跑步,練功背台詞什麼的,他說:“綰綰,我忽然覺得自己回到了大學的時光,生活變得刻苦而單調,但是閱讀能讓我不那麼麻木。”

“是嗎?那還是挺好的,很多人在工作之後都很懷念學生時代呢。”陶綰和張溪現一起吃早飯。

認識一段時間後,他們結成同盟。張溪現每天早上起來去跑步,然後幫陶綰帶早飯。陶綰每天上夜班回來,回去張溪現家中給他送一些食材,讓他平時不用出門采購。

兩個人的生活在不停地做減法,最後隻剩下工作,吃飯,睡覺,看書……平靜地好像是高山中的一片池塘,幹淨,澄澈,卻沒有魚。

陶綰從來沒有看見張溪現露出一絲一毫怯弱的表情,任何境地他都顯得胸有成竹,好像人和逆境都沒有辦法打到他,直到有一天,陶綰晚上去給他送第二天燒飯要用的菜,她驚訝的發現張溪現沒有睡著,而是坐在地毯上,腳邊零散的滾著空酒瓶。

“溪現,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嚇我啊,你現在可是我的精神支柱,如果你也倒下去,我可怎麼辦?”陶綰慌忙過去將他扶起來。

張溪現醉意惺忪,他半耷拉著眼簾,醉醺醺的望著陶綰:“綰綰,我好害怕,真的……”

聽到他說示弱的話,陶綰驚得不知該作何反應。張溪現卻笑起來,撲過去抱著她,死死地抱著她,問:“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做什麼都不動聲色的?”

陶綰不敢褚出聲,隻是反手回抱著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他的後背,想要一次來給他安慰。

“在你心中,我一定跟個怪物似的,要麼就是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

“沒有,溪現,在我心中你是最隱忍,最堅強的人,你一直是我的榜樣……”陶綰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其實我不是……我隻是硬撐著……我不敢表現出悲傷的情緒。”張溪現不由自主的痛哭流涕,他將下巴枕在陶綰的肩膀上,喃喃自語,“小時候我父親管我特別嚴,從來不允許我哭,別的小孩子遇到事情害怕可以大喊大叫躲在父母的背後,可是我不行……有一次我多到他身後,他狠狠地訓斥我,在喝醉的時候拚命的打我……”

“溪現,你有家暴?”陶綰詫異的看著他,隨後將手臂環得更加緊。

雖然陶綰自幼沒有什麼情人,母親對她也不親近,但是還有把全部的愛都給她的奶奶。

“家暴?我家可不止家暴這麼簡單……”張溪現冷冷的笑著,他情緒平和一下,將陶綰推開,臉上明明掛著淚水,但是卻又勾勒出一抹笑容來,“我家啊,是地獄。”

張溪現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

他見陶綰似乎被他嚇得不輕,連忙安慰她說:“沒事兒,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現在境遇又這麼差,多多少少有些感慨,一時間情緒沒有崩住,讓你見笑了。”

“沒什麼,溪現,要是下一次你有什麼話,別憋著,告訴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陶綰看著張溪現,就像看著一個倔強受傷的小孩,心疼的無以複加。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張溪現似笑非笑的望著陶綰,他們認識這麼久,他從來都沒有問過她什麼問題,包括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她的身份之類的,這是第一次。

“還記得我說你被死胖子欺負的時候我在旁邊嗎?那天是你最倒黴的一天,也是我最倒黴的一天。”陶綰見旁邊還放著酒瓶子,裏麵還有一些殘留的酒水,她抓過一瓶也喝起來。

“你怎麼也倒黴了?”

“我那天還能去那麼高檔的晚會呢,現在我隻有半夜去肯德基打工,你說生活質量不是一落千丈嗎?”陶綰噘著嘴埋怨。

“去肯德基打工,應該不是你唯一的選擇吧?”張溪現眉頭微微一蹙,他總是看見有外來的車子停在陶綰房間不遠處,後來發現是在看她的,所以最初,張溪現以為陶綰是離家出走的富家小姐,或者是和男朋友鬧矛盾的小女朋友,沒有想到她真的能在半夜才下班的肯德基做這麼久,而且很少聽見她抱怨什麼。

“啊?你為什麼這麼說?”陶綰目瞪口呆的反問。

“啊,沒什麼啦,你繼續說。”張溪現搖搖頭。

“反正那天我和領導去談合同,當時我被那個女明星羞辱,你知不知我最近特別倒黴,莫名其妙被男神利用,被他當做搶使去試探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感覺……”陶綰響起王慨喻,心中一痛,眼眶不由自主的就濕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