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哥,我得先跟你賠個不是。孩子的事情我從來都不管,都是她娘在操扯。”
小寶他爹趕忙搭腔:“那事兒都過去了,本來就得是你情我願才能行的事兒,既然孩子不願意也沒啥,支書你也別放在心上。”
到底是村支書,說話有水平,進門一句話就把上次提親的小過節揭過去了。
“今天到你們家來,是想說說你們家果園的事兒,頭幾天,一隊的人到村委會找我,說要把你們家的果園收回來。”
楊小寶頓時臉色一變,一隊的人要收他們家的果園?
這裏就要說說楊柳莊的生產隊了,當初的楊柳莊,是兩個生產隊結合成村的。一隊的就是柳家那股人,二隊就是楊家的人了。
見楊小寶不明白,柳貴少不得要跟他說說這果園的事兒。
“小寶啊,說起這事兒都沒了你頭頂了,二十年前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你呐”
原來二十年前的時候,楊小寶家的果園這片地,原本是一隊人的地。
當初那裏可不是果園,是一片鹽堿地,種不了莊稼光長草。分地的時候,一隊的人誰也不願意要那塊地,於是幹脆擱置了下來。
後來小寶他爹找到了一隊的隊長柳貴,那時候柳貴還不是支書呐!小寶他爹從一隊人的手裏承包下了那片鹽堿地,每年都要交租金給柳貴,再由柳貴把租金分給一隊的人。現在二十年過去了,當初簽的土地承包協議也到期了,人家一隊的人不願意再承包給楊小寶家,要把地收回去啦!
楊小寶是真沒想到自家的果園還有這段曆史,這可怎麼辦?其實果園給他們倒也無妨,關鍵是果園裏那五個蔬菜大棚啊,跟大春哥他們兩家子,全指望著這大棚掙錢呐!
可是人家一隊的人不管你這個啊,地是人家的,現在人家要收回果園,擋也擋不住啊!
“爹,當初你們簽的協議還在不?我能不能看看?”
“協議倒是在的,我去給你找出來。”
不多時,他爹拿出來一份泛黃的協議出來給了楊小寶。
協議是他爹和一隊的人簽訂的,上麵有柳貴和一隊每一戶當家男人的簽字和手印,黑紙白字做不得假。楊小寶一字一句的仔細看著這份協議,試圖從上麵找出來一點有利於自己的點。
別說,還真給楊小寶找到了一處地方,於是他興衝衝得趕緊拿給柳貴看。
“叔,你看這裏,協議的最後邊的一句:如協議到期後,楊利民有權優先繼續承包。這寫的明明白白的,我們也沒說不交租金了,一隊的人憑啥要收回我們家果園啊?”
楊小寶這麼一說,他爹頓時一拍腦門:“對啊支書,當初咱們就商量好的,我們家要在這塊地裏種果樹。當初我就考慮到了,要是協議到期了,我這果樹它挪不走啊,你們就答應我,隻要我還肯租,就繼續按照協議執行,地還租給我的嘛,怎麼現在又變卦啦?”
楊小寶算是明白了,一隊的人真是不要臉,二十年過去了,他們都沒要收回自家的果園。現在是看到他們家搞蔬菜大棚賺了錢,一個個的是犯了紅眼病,找了借口來找茬啦!
柳貴尷尬不已,古銅色的大臉都變紅了。
“楊老哥,小寶,其實我也不想當這個壞人啊!協議上說的是那麼回事兒,可是這地總歸是一隊的地嘛,現在大家夥不想把地繼續給你們租了,就一起找到了我,讓我出頭來找你們說。你說我雖然是支書,也擰不過那麼多本家人啊”
楊小寶火大不已:“哈!合著這協議上白紙黑字的,都是放屁啊!他們要把我們家的果園收回去,那我們家的果樹和大棚怎麼辦?”
柳貴:“這個嘛其實一隊的人也商量過了,他們也不要你們家的果樹和蔬菜大棚,可以挪走嘛!”
話說到這種地步,楊小寶也沒必要跟誰留麵子了,一拍桌子大聲罵道:“幹一隊所有人的娘!這是看他爺爺搞大棚掙了錢,犯了紅眼病坑他祖宗啊!”
也難怪楊小寶發火,一隊那幫人掙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兒,簡直太過分啦!這都什麼心理?
楊小寶是沒注意到連帶著柳貴也罵進去了,搞得支書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不好翻臉,那不是上趕著認罵麼!
“支書,這事兒我們家也不怪你,就麻煩你回去了跟一隊的那幫人傳個話。告訴他們想要收回果園門都沒有,實在不行楊小寶在法院等著他們!”
柳貴黑著臉走了,回到了村委會把楊小寶的原話學了,一隊的一幫人頓時跳起來。
“他媽的楊小寶毛都沒長全的半大孩子,哪裏來的膽子敢跟咱們兩三百號人叫板?”
“就是,還反了他們家啦!跟誰耍橫呐!咱們一隊的地,咱還要不回來了呢?”
“對呀,自家的東西永遠都是自家的,說道哪裏去都這個理,支書,咱們就跟他們家上法院,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