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說上幾句好話哄一下人,陸冰冰就拎起楊小寶換下的衣服,去了升龍集團為員工設立的洗衣房。
緊接著手機響了起來,是那個姓許的小警察,自從鐵老二的事情了結後,這家夥還是第一次打來電話,不用說,肯定是有麻煩了。
果然,許警司一開口就訴起了苦:“楊哥,你這回可真得拉我一把,我攤上事了,攤上大事兒了!”
楊小寶開玩笑道:“攤上什麼大事了?是抓了皇帝的兒子,還是打了太後的孫子?”
許警司哪還有心思逗這個樂子,苦笑著說:“比那個還麻煩,我接了個大案子!”
楊小寶一愣,笑了:“咦,這可就怪了!接下大案子,這不是好事麼?辦下大案子才能立下大功當上大官,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嘛!”
“好事個”許警司不敢跟楊小寶爆粗口,把那個“屁”字咽了下去,“楊哥,昨天發生在國貿大廈的墜樓案,你在網上看到過消息吧?死者咱倆都聽說過,就是那個給蔡副局長打招呼要照顧鐵老二的歐陽副廳長,嫌疑人就更不得了,是省裏的二把手!”
“哦,有這回事?你接手的大案子就是這個?”楊小寶隻好很努力地又裝了一次驚訝,其實心裏還真是有些意外的,這個案子居然撞到了自己的這個警察小弟手裏。
“對啊。”許警司苦笑了一下,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原委。
墜樓案發後,馬上就有圍觀者報了警,那個地段正是許警司所在分局的轄區,他本身也是一個主管刑偵的隊長,理所當然就帶隊出警了。
趕到國貿大廈後,根據監控攝像頭很快查明,死者是從十九樓的美人膳私房菜館的天香閣包間墜下的,接著就趕過去控製了還在那裏發懵的嫌疑人,現場還有打鬥的痕跡,明顯就是有推人下樓的嫌疑,隨即就查出他的身份居然是省裏的二把手——這就很麻煩了。
更麻煩的是,按照誰帶隊出警誰負責到底的慣例,這個燙手的大案子就綁在他身上了。許警司深知這種涉及大人物的案子通常水很深,怎麼辦都是吃力不討好,很想卸下這個挑子。
然而其他的大小警官也都不傻,沒有一個人肯代替他去頂這個缸——辦得重了搞死了這位二把手,他背後的官場利益派係肯定要遷怒過來,一個小小的分局哪個當差的能吃得起?辦得輕了把人輕輕放了過去,也同樣會激怒這位二把手的官場對手那一派。
現在從中央部委發出的正式指令下來了:“此案不采用異地辦案原地,實行就地偵辦,務請秉公處理。”
所謂“就地偵辦”,其實也就是落在了他這個小小的三級警司的頭上,推都沒得推了。
楊小寶不動聲色地聽完許警司的抱怨,淡淡一笑:“不是命令你秉公處理麼?就算不下這樣的命令,你一個當警察的,不也就應該秉公處理嗎?”
許警司有點不好意思:“楊哥,秉公處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案子鬼得很,我鬧不明白,所以想請楊哥過來幫我審一下那個二把手。這種大人物也隻有楊哥你的氣場能壓得住了。”
楊小寶一聽這話笑了,自己當初一個照麵兒就整崩潰了鐵老二的事情,應該是讓許警司到現在還念念不忘,這時候大概是想著再借用一把自己的威風去鎮場子了。
也好,楊小寶覺得,這時候再去會一會那位身陷牢籠的“老二”同誌,欣賞一下他再次見到自己表情,應該會很有趣。
於是就一口答應了:“行,我就幫你把這一關給過了,你開車來接我一下。”
很快,許警司開著警車到了升龍總部大樓下麵。
上了車,往臨時羈押那位二把手的警察分局駛去,他現在和鐵老二是隔壁鄰居了。
楊小寶很隨意地問許警司,這個案子哪裏鬧不明白。
許警司撓了撓頭:“按照那位二把手的供述,歐陽副廳長是莫名其妙就跑進了他的包房,為了一些沒影兒的事情就跟他爭吵起來,又跟他動了手,然後歐陽副廳長又忽然衝到陽台翻過欄杆跳了下去。這個簡直說不通嘛,不合常理。”
楊小寶暗暗點了點頭,這個歐陽副廳長執行力不差,自己要他做的動作一樣不落地做到了,問道:“有物證沒有?”
許警司點了點頭:“有的,歐陽副廳長的指甲裏檢出了那位二把手的皮膚組織,現場那位二把手臉上手臂上也確實有抓傷的痕跡。死者的手裏還揪了一把頭發,也證實是那位二把手的,算是物證確鑿。”
楊小寶不動聲色:“證據確鑿那你還糾結什麼?就按殺人案定性好了,讓那個什麼老二洗幹淨屁股準備吃牢飯,如果不是斷頭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