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婧半開玩笑:“楊哥,我怎麼覺得這狗跟你是約好的。你讓它從我大伯手裏叼走信封,然後在出來等你。你再特意買了肉包子獎賞它。”
楊小寶嘿嘿一笑,隨口說道:“哪有?我買了肉包子是想找找它看,碰巧還真找到了嘛。”
其實許婧的玩笑話還真沒說錯,狗幹的事情還真是楊小寶指揮的。
當時許婧正在堂屋裏和許有善說房子的事情,楊小寶聽了許有善的那些無恥之言,心裏很來氣。可是又不能動手揍人,事先答應過許婧隻動嘴不動手的。
再說許婧的顧慮也確實有道理,真要打傷了她大伯,不管是誰理虧,傳揚出去也確實讓她不好在本鄉裏做人——帶回來的“新女婿”一上門就把本家長輩打了,那叫個什麼事?
楊小寶聽著來氣,也就索性不聽了,走到院子門口站在那兒透氣。剛巧看到一隻白毛大土狗走了過來,停在門口兒徘徊,不停朝著裏麵伸頭探望,似乎是想進去看看又不敢。
楊小寶可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獸王”,通曉獸言鳥語,反正也正閑著無聊,就跟那隻白毛大土狗聊了幾句。
楊小寶:“喂,兄弟,你是這家的狗?”
白毛土狗:“咦,你還會說狗話?”
楊小寶:“我連人話都會說,你信不信!”
白毛土狗兩條前腿往前一跪,做了一個“我服”的姿勢:“你贏了!”
楊小寶:“那你是不是這家的狗?”
白毛土狗:“以前是。我原來的主人是個小姑娘,叫許婧。她後來離開家了,臨走前就把我送給了村裏的一戶人家寄養。她待我特好,我一直忘不了她,就每天跑過來看看她回來了沒有。”
楊小寶:“還很念舊嘛,想知道你主人回來沒有,可以進去看看啊,說不定有驚喜呢。”
白毛土狗搖了搖狗頭:“我主人是好,可房子裏現在住的是她大伯,那就凶得很了,也不喜歡我老回來看,每次看見我進院子都要打我。所以我就隻敢在門口探下頭,不敢進去。”
這時候,楊小寶回過頭正好看到許有善拿起桌上的鈔票和房產證往信封裏裝,立刻靈機一動,鬼主意就上來了,對白毛土狗吩咐了幾句:
“你的舊女人就在裏麵。不過你進去後別急著認主,得先幫她一個忙,把她大伯手裏的那個白色信封叼走,找個僻靜地方等我,我回頭帶著你主人和肉包子去找你”
接下來,才發生了一條白色大狗突然闖入許家堂屋,跳上飯桌從許有善手裏搶下信封,叼著逃走的那一幕。
楊小寶一連喂了小半袋肉包子,把狗肚子撐得圓滾滾的。狗吃飽了,就甩下楊小寶不理了,圍著許婧可勁兒撒著歡親熱,希望舊主人能認出自己。
許婧當然記得她離家之前養的那條名叫“小白”的白毛土狗,這次回來也是打算好了,要把“小白”從寄養的那戶人家要回來的。
可在她的記憶裏,自己的“小白”還是一隻不比兔子大的小狗,全然沒想到這五年過去了,“小白”已經長成了“大白”。
所以她隻是覺得看著很像小白,心裏也懷疑,可就是不敢認,生怕認錯了空歡喜一場。
蹭了半天腿,舊主人還是遲遲認不出自己,“小白”也很無奈,隻好衝著楊小寶叫喚了幾聲。
這幾聲狗叫在許婧聽來隻是意義不明的叫聲,楊小寶卻聽出它是在向自己求援:“大哥,你不是會說人話麼,你用人話告訴她我是她的小白好不好?”
楊小寶想了想,招手把狗叫了過來,借著撫摸狗頭在它耳邊動了動嘴唇。
狗耳朵聽音的頻率範圍遠超人耳,這也是狗能警戒危險的原因。在許婧看來,楊小寶隻是動了動嘴唇,什麼話也沒說,然而“小白”卻能聽到。
它聽見楊小寶說的是:“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讓你主人認出你。但你要答應再幫我幹點活兒,這活兒可有些麻煩當然,肉包子還是一樣大大的有。”
小白盼著主人歸來都五年了,哪裏還怕什麼麻煩活兒,何況肉包子還是大大的有,於是立刻答應了。
楊小寶告訴它:“其實很簡單,不用著我來告訴你主人。你在你主人麵前做上一個她以前最喜歡的動作就行了。”
於是小白立刻衝到許婧跟前,撓了一下她的鞋麵,提醒她注意看。然後退後幾步,躺倒在地上,向右側倒了一下,又向左側倒了一下。
這個熟悉的搞笑動作終於勾起了許婧的記憶,她心裏再無懷疑,衝過去一把抱起小白,眼淚都差點兒下來了。父母都不在了,這條狗就是她唯一的家人了。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激動,許婧擦了擦眼睛,問楊小寶:“楊哥,房產證咱們是拿了,可不是我的名字,也沒什麼大用處。我大伯可以去補辦的。”
“補辦?嗬嗬。”楊小寶笑了笑,沒往下說,意思很明顯:這個房產證他是一定補辦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