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手十三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就像是夾在鐵鉗中間,疼得是呲牙咧嘴,甚至都聽到了“哢哢”的手指的骨節輕響,都快沒有知覺了。
“停,停!我認輸,我認輸!”快手十三終於喊出聲來,再這麼硬杠下去,怕是連手指都要廢了,那可是吃飯的家夥!
楊小寶笑了笑,鬆開了手。
“咳,你也是同行嘛?手上的功夫不錯嘛!”快手十三揉搓著都快斷掉的手指頭,既驚奇又佩服。
“同行可不敢當,練過一陣兒。”楊小寶淡淡說道。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其實背後並不輕鬆。當年在新疆坐牢的日子裏,他跟同監的那個高手老賊學著練過好幾個月,雖然技術上隻練了個半吊子,但是手指頭上的功夫卻練得很實在。當時隻是閑得無聊,沒想到這時候還真能派上用場。
壓服了快手十三,接下來楊小寶讓趙副局長給快手十三解開手銬放人。
當初把快手十三關進去的時候,楊小寶就讓趙副局長留了後手,沒有啟動正常的辦案程序,更沒有提交檢查院申請逮捕,所以眼下放人隻是很簡單的事情。
但趙副局長還是有些顧慮:“小楊同誌,這家夥是個滑不留手的老賊,你把他放出去,他要是溜了,或者是不聽你的話亂來,那可就”
楊小寶笑著搖頭:“不會,老趙,他沒這個膽兒,也不會這麼犯蠢。你想想看,換成你是賊,你是願意得罪我呢,還是願意為我辦點兒事?”
聽楊小寶把自己一個堂堂警官跟一個賊相提並論,趙副局長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認,這話確實說到了點子上。
就趙副局長自己來說,要說他姓趙的是心甘情願為楊小寶跑前跑後辦事出力,那是絕對談不上的,說到底還不就是忌憚他跟韋首長的特殊淵源?他趙良成也不指望楊小寶幫助自己在仕途上進步,隻求對方不要背地裏給自己下眼藥就謝天謝地了。
楊小寶帶著快手十三離開警局,趙副局長派了手下開著警車相送。
快手十三舒展著被手銬勒得發麻的雙手,四仰八叉靠在警車後座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臉上喜笑顏開,眉飛色舞,情緒很不錯,在警車上這裏摸一摸,哪裏拍一拍,還一直纏著開車的警察聊天,表現得就像是一個從來沒有坐過警車的小孩子一樣。
楊小寶翻出一個白眼:“十三,你特麼的至於嗎?你又不是沒坐過警車!”
快手十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說道:“楊哥,實話說,警車我當然是坐過好多次,不過以前那都是戴著手銬當犯人坐的,今天不戴手銬當客人坐警車,那還是第一次呢,你說我能不得瑟一下嘛?”
楊小寶聽著覺得好笑,前麵兒開車的警察也樂了,回過頭打趣道:“你小子也別得瑟,要不是貴人罩著你,你以為你還能囫圇出來?”
快手十三不理他,神神秘秘地問楊小寶:“楊哥,你是老趙他爹吧?”
楊小寶一下子笑噴:“你特麼傻啊?你覺得我有本事生出這麼老的兒子來?”
“你肯定是他爹,要不然他咋能這麼聽你話?”快手十三笑嘻嘻地說道。他當然不是真傻,這麼說是故意激將楊小寶,從他嘴裏套話,目的是摸清楚的楊小寶的來曆底細。
楊小寶當然不會上他的這個當,淡淡說道:“十三。”
“嗯?”快手十三趕緊賠著笑臉湊近過來,“你說,楊哥。”
楊小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你叫我什麼?我還能比你年紀大嗎?”
快手十三年近四十,年紀明顯比起楊小寶要大得多。
聽楊小寶這麼一說,快手十三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過來:人跟人之間,不過是一個“勢”字,形勢比人強,勢不如,那就隻能伏低做小,認慫下跪。趙副局長是這樣在楊小寶跟前認慫,自己又何嚐不是?
楊小寶示意警車開到香葉湖別墅,香葉湖別墅小區本來是不讓外來車輛進入的,但是坐著警車就直接往裏闖。進了別墅小區,楊小寶帶著快手十三在別墅門口下車,讓那位警察司機開著警車先回去。
站在鳥語花香的獨棟別墅群中間,快手十三一雙賊眼四下裏滴溜溜轉了轉,低聲問楊小寶:“楊哥,這地方不錯啊,帶我來這兒幹嘛?”
楊小寶不動聲說道:“當晚是踩點兒啊,今晚動手。”
快手十三樂了:“有意思,坐著警車進來踩點兒!”
楊小寶伸手指著前麵的一棟獨棟別墅:“看到沒有,就那棟,28號。”
前幾天跟顏雅紅來要賬鬧翻了之後,楊小寶就把周浩的住處給記住了,這時候自然是輕車熟路。
快手十三點了點頭,點了一根煙,先看看大環境再說。
這時候有一隊保安巡邏走過,手裏拎著橡皮棍,還牽著兩條大狼狗。
興許是因為楊小寶和快手十三是陌生麵孔,那幾個保安經過的時候,一直很警惕地這邊看,雖然並沒有做出任何查問的舉動,但透露出的跡象已經很明顯,他們兩個陌生人的突然出現已經引起了保安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