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九把楊小寶先後開出的總額為五千萬的三張空頭支票還給了他,再扣除楊小寶借過去打賞美女侍應的八十萬籌碼,餘下還有三千九百二十萬,吩咐賭場主管當場用網銀轉賬到了楊小寶的戶頭。
“謝了,羅經理,錢收到了。”楊小寶拿出手機看了銀行賬戶的入賬短信,笑著說道。這一下可是空手套白狼,大發橫財了。
孫大壯從始至終都不知底細,一直為楊小寶捏了一把汗,這時候也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最起碼自己可以脫身了。
“楊老板,你第一次試水就手氣極好,恭喜恭喜!”羅九微笑說道。既然是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做高姿態,那就索性做足了。
他視全場的圍觀賭客,微微一笑,提高聲音說道:“我這個場子然既打開門迎客,那就不怕人贏錢。你的朋友孫老板在場子裏欠下的那一百三十八賭債,就當是我羅某人看在你楊老板的麵子上奉送的:‘兔子’少兩筆——免了!”
羅九身為賭場當家人的這個高姿態確實做到漂亮。全場立刻掌聲雷動,眾位圍觀賭客不自禁地紛紛喝起彩來。
“羅哥夠意思!”
“場子做事情夠地道!”
“好樣的,羅哥!”
楊小寶卻知道這事沒這麼簡單,姓羅的不會白白給孫大壯免掉這一筆單,後頭肯定還有下文。
果然,羅九繼續笑著說道:“楊老板,你看大夥兒興致都這麼高,都想看咱們接著對玩兒幾把。要不你就稍稍留一留,多玩兒幾把再走?”
因為楊小寶已經明確說過剛剛是最後一把,賭場方麵如果強要留人繼續玩兒下去,那就說不過去。如果是私下裏背著人,那自然不妨用些強,硬逼著對方繼續玩兒下去。對方倘若實在不識相,大不了就把人一棍子打昏,捆起來塞上嘴巴,裝進麻袋,連夜扔進珠江裏,變成一具無名浮屍。
但是現在當著這麼多新老賭客的麵兒,事情決不能這麼幹。所以羅九先是主動免單做出一個高姿態,贏下眾人的喝彩,再以“眾人之意”的為由壓迫楊小寶留下繼續玩兒——要是不肯,那就是不給大家麵子。不給大家麵子,那他羅九就有話可說了。
“當然可以了。”出乎羅九的意料,楊小寶想也不想,一口就答應下來,笑嘻嘻地說道:“我也正想著再玩兒幾把,讓都大夥沾一沾我的好手氣。”
楊小寶的高調表態同樣引來了眾人的掌聲與喝彩。
“楊老板夠爽快!”
“楊老氣年紀是輕,氣量不小!”
“做事情夠光棍兒,楊老板一定還能大贏!”
“多謝大夥兒捧場!”楊小寶笑嘻嘻地朝著圍觀抱拳拱了拱手,對羅九說道:“羅先生,我想散散財,能再把你的籌碼借些來嗎?”
“楊老板請隨意,要多少盡管拿。”羅九抬了抬手,顯得十分大方。他當然不介意楊小寶借籌碼,反正現在借出多少,呆會兒再算總賬扣除就是了——他敢肯定等一下楊小寶絕對會輸得連屁都不剩下。
楊小寶伸手在羅九跟前抓了一大把籌碼,約摸有一二十個的樣子,也不細看,伸手就後麵漫天一撒。
一個籌碼十萬,這一把撒下去可是一兩百萬了,這個打賞散財的手筆真不算小了。但對於楊小寶來說,這不過是借花獻佛,不用自己出錢就裝好人的事情,那是不幹白不幹——這些“借到”的籌碼,那肯定是有借無還的了。
“楊老板真豪爽!”圍觀賭客發起一陣陣歡呼,就連在現場看熱鬧的賭場工作人員也顧不得工作紀律低下頭撿拾籌碼。
現場的熱烈氣氛達到了最**,人人都是笑逐顏開。
隻有孫大壯是愁眉苦臉,憂心忡忡。他既心疼楊小寶無端端的把一兩百萬隨手送了陌生人——送給自己多好嘛,更擔心楊小寶因為不見好就收,反而最後輸到脫褲欠下大筆賭債,弄得跟自己一齊被扣在這兒,那可就全完了!
“楊老板,請了。”羅九客氣地抬手示意,心裏想的是你小子逼也裝完了,大方也充夠了,這下總該開始了吧?
楊小寶微一點頭,打了個手勢示意美女侍應接著搖骰,對著羅九淡淡說道:“這麼多人看著,咱們也不好太小家子氣,再玩兒得大些咋樣?”
“那我羅某就隻好奉陪到底了。”羅九幹笑著說道,楊小寶的提議正合他的心意,就是要玩兒夠大,讓楊小寶輸得夠慘!既贏回輸出去的錢,也掙回輸出去的臉麵。
為了防止楊小寶故技重施再次幹擾搖骰開寶的女侍應,羅九對著賭場主管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站到楊小寶和女侍應之間,把兩人隔了開來。
嘩。嘩。嘩。美女侍應搖動骰盒。
全場屏息靜氣。
羅九微微閉目,凝神傾聽,全神貫注辨音聽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