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講究”,那就是找個很爛的理由栽贓。既然對方明說了誰強誰有理,楊小寶當然有樣學樣兒,照此辦理了。
李富隻能欲哭無淚,作為一個也算是混過社會的地棍,他到這時候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作不怕黑社會,就怕社會黑。
“銬上!”唐所長一聲吩咐,一個警察給李富帶上了鐵鐲子。另一個警察把楊小寶發現的那個銅管拎起來扔進了警車後備箱,說是要帶回去“鑒定”。
眼看見著老公被抓,李富老婆傻了眼兒,哭著喊著衝上來耍潑,對著警察連撓帶抓。警察可不像楊小寶那麼尊重婦女隻踹一腳還不帶傷,警棍直接就劈頭掄了過去,打得那女人滿頭滿臉都是血。
李富老婆倒還真有些潑婦的悍勁兒,挨了打還在指著警察的鼻子破口大罵,但也不敢再魯莽衝上去撓人了。
“你再不消停就算你襲警,把你也抓進去!”警察冷笑一聲,給了一個嚴厲的警告:“撈兩個人可比撈一個人要破費多了。”
李富老婆立刻老實閉嘴不敢再罵了,挨打她倒不怎麼害怕,反正對方是警察,總不可能真把自己往死裏打,可要花錢那是真心肉痛。
楊小寶走到李富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和氣地說道:“李老板,跟你打聽個事,當初點了炮舉報坑害秦家的是誰?這事兒估計你一個人也幹不來,但你肯定也有份兒。”
李富哼了一聲:“看不慣秦家的人多了,他一個獨門獨戶的外姓人,居然混成了村裏的首富!村裏幾百號姓李的,哪一個心裏能舒服?老實說,你還真猜對了,這事村裏全村人都有份兒。”
說著往身後擺了一下頭,冷笑說道:“你想為你的妞兒出頭兒,有本事讓警察把這些人全給逮進去!”
李家村的村民被李富家院子鬧出的動靜吸引了過來,這會兒已經圍得層層疊疊,來了很多人。李富所指的就是這些人。
李富家的人緣顯然並不怎麼樣,圍觀的村民雖然多,卻沒有一個肯站出來為他說一句話的,都是一副抱著膀子看戲的架式。
但是與李富家關係不好,並不代表這些人自己就是什麼好鳥。李富說得很清楚,當初坑害秦家的那件事,村裏很多人都有份兒。這句話圍觀村民也是聽見了的,但是並沒有人站出來否認,表現出來隻有難堪的沉默。
“算了。”秦倩倩有些害怕事情鬧得太大,扯了一下楊小寶的衣角輕聲說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追究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是哪些人把你們害得家破人亡嗎?”楊小寶目光盯著秦倩倩的臉,目光閃爍。
秦倩倩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想知道。”
“這不就對了。你放心,這隻是一點兒小事。”楊小寶嘿嘿一笑,目光掃過那些的村民帶有敵意的沉默麵孔:“人家外姓人成了村裏的首富,那是人家憑本事,不是你們施舍來的。人家賺再多錢,跟你們有個屁相幹?你們眼紅個什麼勁兒?眼紅就眼紅好了,別特麼的心黑啊!”
圍觀的那群村民當中還是沒有人出聲答腔,隻有目光裏的敵意更加濃厚了。
楊小寶冷笑:“一個個都是沒卵子的貨,是舌頭打結了,還是嘴巴給縫住了,連句話都不敢站出來說嗎?”
“這是我們村裏的事,跟你沒關係,你管的是哪門子閑事!”楊小寶屢次冷嘲熱諷之下,終於激得一個膽氣壯點兒的男人站了出來。
“楊哥,你看?”唐所長壓低了聲音,向楊小寶投來請示的目光,意思是問他要不要給這人上點措施。他一早就看出楊小寶是故意拿話挑釁激將,以為楊小寶想玩兒槍打出頭鳥的把戲。
楊小寶微微搖了一下頭,示意他先不要妄動。
唐所長反倒鬆了一口氣,眼下多聚到院子裏差不多有四五十號村民,真要就為了一句平常爭執就拿人,那是會激起眾怒的,鬧成**就很不好收場了。
楊小寶伸手把秦倩倩腰肢摟起,當著眾人的麵兒示威似的故意狠掐了一把,笑著說道:“她可是你們村裏人吧?就憑我跟她的關係,所有跟她有關係的事兒,那就都跟我有關係。”
秦倩倩被楊小寶的那把狠手掐得直吸涼氣,又不好把楊小寶的鹹魚手打掉,畢竟人家這是為自己在出頭,更不好出言否認,隻能是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忍了。
“老子管你那麼多!,這一片地叫李家村,是咱們姓李的地盤!”出頭兒的男人眼看著這些警察也沒啥反應,於是膽氣更粗了,指著楊小寶的鼻子嘴裏直噴唾沫星子:“你趕緊給老子滾!”
“滾!”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有人率先出頭,就有人跟在後麵隨身附和。
楊小寶還是笑嘻嘻的,也不生氣。
“趕緊滾吧!別以為帶了幾個黑狗皮進村的就了不起!當咱們沒見過還咋的?上個月,那麼牛皮的城管要來村裏拆違建,來了兩大車人,還不是給咱們打跑了!”看到楊小寶似乎有些慫了,說話的村民膽氣更壯了。
楊小寶還是在笑。唐所長和他手下的幾個警察的臉色就很難看了,被人當麵指著鼻子罵“黑狗皮”,這簡直是要蹬鼻子上臉了。隻不過楊小寶沒給指示,唐所長也隻能幹瞪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