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寶臉上毫無懼色,反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空曠的辦公室裏。
孟仲敬被弄得莫名其妙,不由得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有些遲疑了,他本來也沒打算當場就直接開槍。
也隻是這一刹那的遲疑,他的整個人就一隻強有力大手從辦公桌後麵揪了出來,直接摔倒了地板上。手裏的槍也拿捏不住,脫手摔出了好幾尺遠。
“你以為隨便拿著一把槍就能嚇倒人了?”楊小寶慢慢止住笑意,走過去把那把槍拾了起來,拉了一下槍栓,打開了保險,淡說道:“槍在我手裏才是槍,在你手裏的不過是一塊鐵。”
親耳聽到子彈壓上膛的哢嚓聲,孟仲敬臉色發白,嘴唇顫抖著,想說一點找回場子的硬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起來!”楊小寶把玩兒著手裏那把手槍,看著坐在地板上的孟仲敬,冷冷說道,“給我起來!我不喜歡對付躺著的人,男人就該站起來,挨打也該站起來挨打!”
孟仲敬扶著桌子,戰戰兢兢地從地板上爬了起來。
楊小寶點了點頭,問了一句:“今天你帶了多少人馬到花花地產公司打砸鬧事?”
“十十個。”孟仲敬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問起這個,似乎是生怕報出來的人數太多會惹惱對楊小寶,於是不自覺的在數目上打了一個埋伏。
楊小寶微微一笑,有意無意地衝著孟仲敬揚了一下手裏的勃朗寧,“做人要老實點兒,這樣對你好處。我來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問人數,因為我想要你把參與打砸鬧事的所有人馬一股腦全給我叫到這裏來——君子報仇,當場就報。我這是你呼叫後援,反敗為勝的機會,不是嗎?好了,現在我再問一次,有多少個人參與了?”
“二十三個!”孟仲敬思索了幾秒鍾,發了狠咬牙說了實話。他當然明白楊小寶是想一口氣把仇怨了結得幹幹淨淨,但是對方同樣沒有說錯,這確實是他反敗為勝,或者說唯一的逃生機會:楊小寶身手再怎麼厲害再怎麼能打,也畢竟隻是孤身一人,就算手裏有一把勃朗寧,也隻有六發子彈而已,叫二三十人麵前翻不了天。
“很好。”楊小寶點了點頭,槍口擺了一下,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電話,淡淡說道:“打電話,叫人啊。”
孟仲敬愣了一下,狐疑地抬頭看向楊小寶,猶豫著不敢動步,似乎不太敢相信楊小寶是真的讓他電話叫人——膽敢這麼如托大找死的對手,他還真是從來都沒見過。
楊小寶在辦公桌對麵的紅木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淡淡說道:“我給你三十分鍾,我要看到二十三個人在這間辦公室,不然”
不然怎樣,楊小寶沒往下說。孟仲敬卻是明白的,他隻得硬著頭皮走到辦公前,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強作鎮定地說道:“喂,唐三嗎?我是孟老大。這裏有人過來鬧事,你帶著人馬過來清理一下。”
“咦!孟老大,我沒聽錯吧?”坐機電話是開著免提的,話筒傳出來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整間辦公室,聽得出電話那頭那個叫馬三的男人似乎萬分驚訝,“居然還有人敢跑到你的地盤上鬧事,這還真是壽星腦吃老鼠藥,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這些狂言厥詞,楊小寶全都聽到了耳朵裏,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還孟老大?這個姓孟的果然就不是什麼正經生意人!他的地產公司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隻怕也不是憑著什麼正當的商業競爭手段——就跟弄出一個養豬廠惡心許婧是一樣的下作。
馬三很認真地在問是不是那家夥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還在一個勁頭兒破口大罵。孟仲敬惶恐地抬頭瞥了一眼楊小寶,一邊很緊張地捂住了電話聽筒,生怕楊小寶聽到會動怒——他自己的一條性命可是全都懸係在楊小寶的一念之間。萬一激怒了這個
楊小寶卻並沒有任何被激怒的表現,反而抬起頭衝孟仲敬笑了笑,張了張嘴巴,用很輕的聲音說了一句話:“你讓他多帶人。”
讓多帶人,這到是正中了孟仲敬的心意。後者心裏暗暗冷笑,你真當自己三頭六臂麼,還要多帶人,這是嫌棄自己死不夠快了
“你多帶些人過來,過來鬧事的人馬很難對付——就是咱們上午幹的那票,人家過來報仇了,很紮手。等你把這事擺平了,我給你發獎金。”說完孟仲敬掛斷了電話,用請示的目光抬頭看向穩穩安坐在對麵沙發上的楊小寶。